留下。
“乔钿华,你说这些人,读不读圣贤书,都如此自私。他们见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防守比较薄弱,就天天闹事,想要逃出长安,不折腾出一些怨气出来就不罢休。长安是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他们竟然一点想要保护的念头也没有。”赫连钧带了满身的血腥味回来,不敢打扰有了身孕的翟流铄,径直去了待霜轩,眸光幽暗不见底。
“太子殿下怎么处理的?”乔钿华放下勾线笔大红毛,歪着脑袋,托起桃腮,漫不经心地问道。
“扮作平民,混进去开干。这样,羽林军就有借口去镇压。”赫连钧不大自在地答道,接过颇有眼色的婢女递来的热帕子,使劲地擦了擦,心底很是烦躁。
话音刚落,乔钿华鼓掌三声,表示赞同。
换作是她,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从未想过当君子。
“钿华,你觉得,如果是大哥在场,会怎么做。”赫连钧大概是被乔钿华鼓励了,悲愤情绪消散了大半,有些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
“唤一句大嫂听听。”乔钿华笑靥如花,眼波流转。
开什么玩笑,她格局小,哪里猜得出凤奴的手法。但是,凤奴一向光明磊落,不赞同以暴制暴吧。
“乔钿华,你也配么。”赫连钧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乔钿华见状,摇头失笑,并不在意。这铜香炉图纸,她暂时设计不出来了,索性去了芙蓉榭,逗弄葳哥儿。
葳哥儿现在大了一点,咿咿呀呀叫个不停,正是有趣的时候。
洪大家每次看见乔钿华,就非常警惕地抱着葳哥儿,唯恐葳哥儿看见充满活泼生机的乔钿华就张开双臂飞扑过去。
不过,申帆这次将乔钿华拉到一边,将书信卷成一团,塞到乔钿华的衣袖里头,凑巧被洪大家眼尖地发现。
“益州有顾氏在,棘候部落围攻长安,纵使陛下希望长安自主承受,也会漏出消息。你的小竹马还是挺紧张你的,特意央求我帮忙打造一款黄铜九连环,还怕被人发现,将这封书信藏在夹层里边,要不是阿帆心细,我就直接扔掉了。”洪大家冷笑道。
“阿温,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申帆嗔道,嗓音软和。
“师父,您不会是想偷看书信吧?”乔钿华嫣然一笑,拔腿就跑。
乔钿华没有回待霜轩,而是去了锄月轩。虽然很久无人入住,但是锄月轩的花树开得茂盛,香味浓郁,乔钿华很是喜欢。
乔钿华挑选了黄桷兰树下,摊开书信。
书信只有两个字,确实是徐尚钶的字迹,起伏多姿,跌宕有致,道:安否。乔钿华看了,自然是哭笑不得。徐尚钶啥时候这么别扭了。因此,乔钿华起了促狭之心,回了四个字:不必挂念。
某日,赫连钧又开始向她抱怨。
“乔钿华,孤向阿耶谏言,每天放开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其中三个门,只许出不许进,阿耶认为太自私了,竟是不同意。老实说,这帮闹着要逃离长安的人,就应该让他们感受一下,失去长安的庇佑的滋味,省得他们不懂得珍惜。”赫连钧咬牙切齿道,随意执着金彩兰花纹盖碗,将凉透的茶水灌了个干净。
“陛下是明君,有些脏活累活,他不能提,更别说答应了。太子殿下,您应该培植一两个愿意吃亏的心腹,先斩后奏。倘若事情闹大了,您再出来收场,大家就会感恩戴德,而您能够安顿好心腹即可。再过几年,长安人健忘,心腹可以东山再起,不会han了自己人的心。”乔钿华推了推厨房里新鲜调配的酪樱桃,莞尔一笑。
“乔钿华,你不去做官,太可惜了。”赫连钧豁然开朗,调笑道。
“太子殿下,所以我不喜欢做官。明明坦诚相待就好,偏要算计来算计去,才掌控大局。人呀,活得越聪明越自私。”乔钿华轻叹道。
七天后,管事向乔钿华请示,将原来的非家生子召回来。
城门放开,长安城内打砸抢烧的事件变少,许多富贵人家贿赂守城士兵,优先逃出长安。据不完全统计,长安如今的人口只有过去的一半,走在街道上都空荡荡的,缺少烟火气息。
管事的意思是,能够留下来的,必定是贫穷人家,准备不起盘缠,将性命交给长安,混个日日吃饱喝足即可。
“管事,您看着情况,召回一半吧。凤奴不在家,长安又处于危险境地,我想拿出一部分银钱支援长安。”乔钿华沉思许久,低声道。
“王妃娘娘,这样做不大厚道。”管事露出为难之色。
管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