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觉得他应当是听错了。
休妻也就算了,还要送到女狱论罪?
要知道女狱里关押的都是犯了罪的女眷,为世人指点,而且会累及家中未出嫁的女子,可谓是极重的罪责,薛月再如何也不至于进女狱论罪吧。
半晌,皇上才道:“你何出此言?”
陆封寒抬头:“薛月犯下了谋害皇嗣的重罪,桩桩件件,可恶至极。”
陆封寒把薛月授意罗寒清假装山贼掳走昭昭的事和皇上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把手中的信封呈给皇上:“父皇,这些就是证据。”
皇上听后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证据详尽。
前段时间的山贼案影响甚大,皇上自是知道,也知道了昭昭怀着孕被掳走的事,可他没想到这事竟然是薛月和罗寒清做的。
他也想不到薛月会行下如此毒事。
皇上自然很是生气,薛月犯下如此罪责,按说就该如同陆封寒所言送入女狱论罪才是,可薛月……到底是安国公的女儿,他怎么好伤了旧臣的心。
久久没有等来回应,陆封寒道:“父皇,现在只要您一道手谕,薛月也该为她犯下的罪责负责任。”
皇上叹了口气:“封寒,你可还记得,她终究是安国公的女儿。”
“父皇也知道薛月此番谋害皇嗣罪责极大,这等毒妇也不能再留在你身边,可送去女狱……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皇上心里也纠结的很。
他优待薛月正是因着安国公,安国公前半生为大齐征战,功勋赫赫,身上都是旧伤,如今老了病了,女儿却要送到女狱里去,这样安国公如何能接受的了。
而且这不仅是安国公一个人的事,安国公代表着所有为皇室立下功勋的武将,若是安国公的女儿被送到女狱里去,未免让他们有唇亡齿寒之感。
这些旧臣如今虽然不能再上前线了,可在朝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若是这些旧臣心里不安动荡,大齐的朝廷也不会稳当。
皇上把这些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事还是要细细考虑。”
陆封寒心道果然又是这样。
陆封寒又道:“父皇,此番若不是裴大人相救,昭昭早就一尸两命了,她肚子里是儿臣的孩子!”
陆封寒知道在皇上眼里昭昭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皇上定然不会看重昭昭,所以故意提起小宝。
果然,皇上迟疑了,薛月这般行径实在可恶,简直是打他们皇室的脸。
“这样吧,父皇宣安国公进宫,这毕竟是个大事,还是让安国公进宫再说,”皇上道。
陆封寒也知道安国公在朝中的地位,把薛月送到女狱里确实是件大事,少不得要安国公在场,他地点:“好,那儿臣等着。”
话音落下,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就往安国公府去了。
安国公府离皇宫不远,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安国公很快就到了。
安国公岁数不小了,他比皇上还要大上好几岁,薛月是他中年才得的孩子。
他早年落下一身伤病,不再上前线后身子迅速就垮了,如今两鬓斑白,瞧着竟像是个寻常人家的老翁似的。
安国公进屋就跪下行礼:“臣见过皇上,见过晋王。”
皇上:“快起来坐下。”
说到底安国公早年间为大齐付出良多,就算薛月做错了事也不能连累到安国公身上。
安国公坐在凳子上,他心里直犯嘀咕,皇上怎么好端端地宣他进宫,而且书房里还有晋王。
安国公道:“老臣听闻晋王在徐州办的差事了,晋王年轻有为,老臣在此先贺过晋王了。”
陆封寒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寒暄过后,安国公才小心道:“不知皇上宣微臣来此是……”
皇上沉吟了片刻,“你自己看吧。”
太监把信封递给安国公,安国公更加迷惑了。
可等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字后,安国公额上冷汗扑簌而下,很快就浸湿了衣裳。
信上的证据太过清晰,就算安国公这个事先全然不知道的人看了后也了解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