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的性命乃至思想,全都维系在主人一念之间。
只要结下主仆契约,从此,紫川就是女儿手里的一条狗,任她驱使!
不过是一个桫椤族的皇子罢了。
印泽见女儿眼里只盯着这一个,眉心微皱,问她:“除了这一个,还有其他喜欢的吗?”
绫华摇头,固执地看着他:“女儿只要他!”
不知为何,面对他,她完全无法遏制心头的激动,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结下主仆契约后,绫华愈发满足,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甜蜜。
这个人是她的,谁也夺不走!
忽然,她拧紧眉头,不悦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正要央求父君,忽然瞥见立于一侧的大神官:“大神官。”
绫华激动地请求他:“您能不能帮他治疗一下?”
丛云顺势望去,见到对方后,神色微凝。
印泽妖君听见女儿的话,整个人俱是一阵:“绫华!”
他听着都觉得她大胆。
不过是区区妖仆,如何要劳动大神官出手,便是妖宫
普通的大夫就能救治。
丛云:“无碍。”
话落,他朝对方走去,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苦涩的药味掺杂着几丝清新的松雪香气。
他再熟悉不过。
只有经由皎皎调制的伤药,才会有这种独特味道。
丛云审视地看向他,眉心紧拧,他就是凭借这样一张脸,骗了自己的皎皎吗?
瞬息之后,他略去紫川身上的伤药,送出药瓶:“此人伤势不重。”
“这是我心爱的徒弟调制好的伤药,只需几日便能让它彻底痊愈。”
“多谢大神官!”绫华真心实意地感谢。
没有一个人听出他的警告,除了紫川。
男人抬眸,深黑色的眼瞳似一望无底的深渊,凝结片片寒霜,丛云唇角噙着温柔笑意,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只虚虚浮起一层。
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敌视与忌惮,仿佛自前世起,便是剑拔弩张的敌人。
这话,似乎也没说错。
情敌,怎么不算敌人的一种呢。
气氛有些凝滞,未等其他人觉出什么,丛云已经移开视线,如今他已经是绫华的护卫,想必也不敢痴心妄想他的皎皎。
他正要离开,忽地凝神,迟疑的视线落在蘅芜身上:“你是否近来疲乏无力,嗜睡无神?”
印泽顿时紧张极了,揽住妻子的腰身,忍不住问他:“大神官何处此言?”
丛云神色淡淡:“暂时不能确定,如果君后方便,容我诊治一番。”
他说得模棱两可,神色凝重,似乎比为绫华诊治那天还要为难。
作为当事人蘅芜顿时心神紧绷,无数杂念涌上心头,她心神忐忑,最后,不知怎么想的,竟蔫蔫地垂下头,眼神闪烁出些许绝望:“有的,我有时间。”
蘅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她满心祈求,千万不要是坏事。
丛云略微抬眸:“你遇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