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场众人谁都没注意。
夭夭被宋栖棠用力地抱着,好似要嵌进她的骨头。
虽然不舒服,可瞅着宋栖棠脆弱的神态,夭夭终究没挣扎。
这一秒,她也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妈妈了。
“别哭。”她举起小手替宋栖棠擦眼泪,嘴上这么说,自己的泪珠却簌簌滑落,一颗颗滴到宋栖棠颈侧。
宋栖棠快被眼泪的温度烫伤,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沉稳的皮鞋声忽而响起。
庄儒品抬头。
走进视野的男人长身玉立,姿仪清隽,深黑瞳眸仿佛午夜汹涌的海。
看见母女俩相拥而泣的情形,他眉骨微跳,随即眼底逐渐腾起漩涡。
庄儒品笃信宋栖棠没联系江宴行。
因此,看来这是天意。
天意安排这离散八九年的一家人在今天团聚。
他挥手要林嫂离开,自己也带上赛伊达出门吃早餐。
林嫂怀揣着满腹狐疑,但看到江宴行脸上复杂的表情,立刻悟了。
难怪死缠烂打,肯定是早就晓得夭夭身份。
呸,脸皮真厚,也不看自己把人家娘俩害得多惨!
狠狠瞪眼江宴行,林嫂心绪难平,一步三回头进自己卧室。
客厅只剩下三个人。
江宴行静静凝视那对母女,心口似乎撕裂了无数道疤痕。
他之所以过来,是晓得自己或许摊上了官司,特意抽时间看夭夭的情况。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撞上这样一幕。
哪怕他进门时什么都没听见,眼下也猜到了大概。
宋栖棠的眼里只有夭夭,丝毫没发现江宴行的存在。
江宴行就那么一声不吭站着,离她们不远不近。
夭夭瘪着小嘴,看无声落泪的宋栖棠,自己眼圈迅速泛红,同样难过得貌似心脏要大爆炸,迟疑几秒,环住她的脖颈。
“……妈妈。”
她对这个称呼显然生疏,连发音都生硬,毕竟从没坦然叫过。
以前外婆偶尔会指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教她叫妈妈。
那女人面相温柔,然而给她的感觉却不如糖糖亲切。
后来上幼儿园,她总是听其他小朋友喊妈妈。
她也会羡慕,可只能偷偷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