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涟看着飘飘荡荡的白凛,静默许久,没有说话。
白凛也没有管他,说完便自顾自地飘走了。
反正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反馈,纯粹只是她自己想说罢了。
她像一阵不太温和的微风,没有规律地飘来飘去,水生涟一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轻轻出声。
“你想出去看看吗?”
白凛闻言一转身,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白发蓝眼的青年站在晨熹之中,一脸平静地注视她。
他的身形纤细而挺拔,骨肉匀停,肌肤通透。长发像雪一样垂落肩头,双腿修长,银鳞闪烁,整个人似乎要融进清浅的微光里,美得像一幅不真实的画。
白凛无法想象他的母亲究竟对他进行了怎样的残酷教育,才会让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丑”。
不行,必须要纠正他的这种错误思想。
白凛在心里暗下决心,脸上依然神色自然:“去哪里?”
“去宫殿外面。”水生涟说,“你还没有在无妄城里转过吧?”
“没有。”白凛摇了摇头,眼睛逐渐泛起亮光,“我可以去吗?”
水生涟微微点头:“可以。”
好耶,可以出去放风了!
白凛高兴了没半秒,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灵体状态:“可是我这个样子……”
“我带你去。”
白凛一怔。
她还以为他会让侍女带着她出去转悠。
说完这句,水生涟便兀自来到光洁平整的玉案前,轻轻拿起凛冬。
纯白发丝落到银白锋利的剑身上,相互映衬,如同冰雪相融,居然有种无比契合的感觉。转身时,他瞥了玉案一眼,轻声低语道,“应该添个剑架了。”
白凛闻言,眨了下眼睛,微讶地看了他一眼。
添个剑架……难道他还打算把她长久地放在这里?
水生涟提剑向外走去,白凛见他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忍不住追到他的身侧问道:“你说添个剑架,是什么意思?”
水生涟霜睫半垂,语气不变:“没什么意思。”
白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需要什么剑架……反正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有没有剑架根本无所谓。”
“……嗯。”
水生涟微微停顿,而后轻轻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
古古怪怪。
白凛轻瞥他一眼,也不再出声了。
他不说话,那她也不说话。
看谁憋得过谁。
水生涟一走出门,在外等候的侍女们便围了过来。
“城主,要用早膳吗?”
“嗯。”水生涟依旧声音轻轻,神色空清,高洁无暇一如圣子,“待会儿我要出去。”
“是,文毓这就去准备辇车。”
“不用了。”水生涟向一旁正在四处张望的纯灵少女投去一瞥,而后收回视线,轻声道,“我自己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