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双意!”男人一声急呼,划破了旧楼群间静谧的夜。
他生平第一次晓得怕的滋味。原来人在害怕的时候,会特别清醒。
“你不想看到我是不是?”越嘉陵倒退着,步步往楼梯下移动,“我走,你把刀放下好吗?”
颜双意不理会他,只是用刀抵在自己颈间。力道太重,刀锋已割破了她颈间细嫩的皮。一线血渍渗出来,雪白里一点鲜红。
美,可是让人心惊肉跳。
“你再来找我,我就让你只能看见我的尸体。”
门“咣”地一声在面前碰上,越嘉陵的身体随之一震。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只好茫然地在漆黑的楼道里蹲下来。
直到一个电话打来。
“阿越。”那边的声音很虚弱,但是透着浓浓的依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痛。”
*
越嘉陵一路把油门猛踩到底,赶到医院时还不过十分钟。
Levi一直代他守在陆晚晚的病房外,见他行色匆匆,面色亦十分阴沉,还以为他的担心陆晚晚,心痛她失去了孩子。
所以连连劝阻:“越总,陆小姐做了手术,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医生说这次流产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她随时都能再怀孕……”
“闭嘴!”越嘉陵把车钥匙随手一抛,“带着人,躲远点!”
Levi一愣,但觑了觑他的神色,很快识趣地躲开了。
病房周围守着的人都撤了,连护工都没有留下,四下里顿时静极了。
门被大力推开,摔在墙上,发出巨大的“砰”地一声。
陆晚晚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扼住脖子,牢牢钉在了病床上。越嘉陵掐得又紧又重,几乎要掐断了她的喉管。不几秒,陆晚晚开始眼前阵阵发黑、发晕。
而越嘉陵发声的时机恰到好处:“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喘不上气来,陆晚晚喉间哼哈几声,全都是气。
越嘉陵还不放松,压着她脖子的手剧烈晃动两下,摇得那细弱的脖颈花枝一样颤抖,随之是陆晚晚剧烈的咳嗽声。
“我问你,你都跟她说过些什么!”一字字,都是他紧咬着后槽牙吐出的。
仿佛他牙齿间正撕咬着她的血肉,将她的骨头研磨成渣。
陆晚晚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她想说,想告诉越嘉陵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想向他认错,想去弥补………她想活。
可越嘉陵却不给她机会了。
他直接说出答案:“是你告诉她我爸害死了她爸,对么。”
手松开。
大量新鲜空气灌入胸腔,陆晚晚却仍呼吸不上来。一吸气,气管里火辣辣地疼。
她缓了半天,才低低唤了一声:“阿越……”泪盈盈的眼睛又抬起来望着他,“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不重要。”越嘉陵叉腰,站在空调的出风口下,任凉风带走心头久久徘徊的暴戾。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甚至轻轻甩了甩头,“我只要你付出代价。”
陆晚晚脸色一白,还想争辩:“可是我、我毕竟为你怀过孩子……”
“别他妈跟我提孩子!”越嘉陵向她的病床疾走几步,立在床边,居高俯视她,“否则你和那个给你拉皮条又想算计我当便宜爹的经纪人,一个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