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黄姐已经睡了。
颜双意找了一部电视剧,自己抱着毯子正在看电视。见他回来,扭头看了看他。
越嘉陵带上门,到她身前蹲下。他的手搭在她膝盖上,掌心的温热顺着被空调吹得冰凉的髌骨涌入双腿。
“很晚了,去休息好不好?”
颜双意摇头。她分明是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又懒得说出口了。
越嘉陵知道她的病症,有时候是会导致表达的欲望减低。她不说,只有他多说一些:“你想问陆晚晚的事吗?”
她把目光投向电视机荧幕,不语。
“那晚我喝醉了,倒在了走廊里,醒来就在她房间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确实没有印象。”越嘉陵就把手机拿出来,“这是事发那晚的视频,后面有电子版的亲子鉴定结果。凭这些证据,我会起诉她。”
那双眼珠里神色仍是淡淡的,不看他。
他的手晃了晃,带动她的腿也跟着颤了两下。像个小孩子撒娇似的,可那压低了声音解释出的内容却让人脸红:“别胡思乱想,真的喝醉了,起不来。”
谁问他这些了?!无耻!
颜双意“蹭”地站起来,走回卧室里去,把门一关。
门板擦着鼻子尖被狠狠摔上,越嘉陵有点懊丧地压低了眉头,但还是敲了两下门:“我的被子还在你房间里。”
门缝一错,伸出来一只搭着被子的手。越嘉陵飞快地拽住那只细白的手腕,一闪身就整个人挤进了房间里,倒是一夜都没再出来。
*
周五应当是去接叮当回家的日子。
颜双意还没想好怎么跟孩子交代越嘉陵不明不白搬到家里来的事,所以一路上,她都沉默着。
幼儿园是四点放学,他们三点半就到了,一直在车里等着。
叮当的伤刚好,走路还有些吃力,老师心疼她,便一路把她从幼儿园里抱出来。
颜双意刚要从老师手里把孩子接过来,越嘉陵已经抢先一步。
“你的伤还没好,我来抱。”
小姑娘病过一场,受了许多,轻飘飘的,像一朵柔软的小云彩,揽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异常乖巧。
越嘉陵微笑,抚了抚她的背,指着黄姐给她认识:“叮当,双双最近不太舒服,如果你有事,找这位黄阿姨帮你,好不好?”
叮当点点头,甜甜地叫了一声:“黄阿姨好。”
黄姐赶紧从越嘉陵手里接过了孩子。
“走,咱们回家了。”
一时黄姐抱着叮当在前,越嘉陵牵着颜双意在后,慢悠悠地往车的方向走回去。
傍晚时分,一行人在夕阳下状似悠闲地信步。如果不是草丛里斜蹿出的一个人影拦住了大家的去路,任谁看见这几个人,都会以为他们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幸福的一家。
“嘉陵!”来人换了一声,老迈的声音带着几分惨然。
颜双意还没回过神,待反应过来,定睛一看,眼前人原来是越观澜。
她下意识地扑到叮当身前去,护住孩子的同时摆出一副强硬的架势,冲他大喊:“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