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的手指一颤,退了回来,隔了一两秒,又重新抚摸上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平时总是戴着手表,这块伤疤刚好被表带的位置掩盖住,所以从未有什么人发现过。
“怎么回事,你不清楚?”面对她的发问,他也只是无奈摇头而叹。
那个地方恰是自杀的人割脉的位置,伤在那处,又那么深……颜双意愕然抬头,撞上了他的眼。
他的眼里没有躲避,只是确认。
“什、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他见她沉静下来,也就放开了缚住她的双手,自己去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血液。
她追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那时候恨自己没有能力留下你,就卯着劲儿跟我爸作对。后来我赢了,但也忽然觉得活着失去了目标。就想死。”
他说得一派云淡风轻,甚至还笑了一声。
“当然后来没死成,醒了之后我就想,何必像从前那么认真地活呢?既然大家都游戏人间,我也那样不行吗?就换了种活法……”他擦干了血渍,在床头跟她并排坐下来,“但是我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再遇见你。”
伤口里似乎掺进破碎的颗粒,细嫩的肌肉之间,异物硌着他,沙沙地疼。
颜双意的头低下去。
“双双。”他牵过她那条受伤的胳膊,把两人的伤口放在一起比对,“你死过一次,我也死过一次。这一把,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往后的日子,都当自己重活了一次,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房间里是长久的沉默。
颜双意看着他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周围的血渍开始干涸,从深红色,变成了绛紫色。但伤处沾染了不少杂物,再不好好包扎,只怕要感染。
她起了身,手仍被他拉住。
把那只手解开,颜双意的声音已如平日般安稳下来:“我去给你拿双氧水冲洗一下。”
“我不要什么双氧水。”他胳膊一使劲,将她仰面拽到在床上,随之,整个人倾身压了过去。
相互依偎的距离让爱欲如洪水,收也收不住。滚烫而不甚整齐的呼吸落在她耳侧、颈间,进而就是他柔软的双唇的动情厮磨。
他呢喃般的呼唤长一声、短一声:“双双……”
颜双意皱了皱眉,觉得他像是有话对自己说,可听不清说了什么,只好问他:“你说什么?”
“抱我。”他不等她同意,直接将她的双手绕过自己颈间,“抱抱我。”
他不让她受伤的手臂使力,而是把她整个人抱坐在怀里,用他的手臂作为支撑,带动着她。一使劲,刚愈合的伤处迸裂开,血顺着她的皮肤流下。
一片雪白里,一线流动的暗红缓缓淌下,“滴答”一声,落在床单上。
猛烈的动作间,血越流越多。黏腻,腥甜的血液流在她身上,让她的肌肤微微发痒。
“不……”
些微抗议也被他吞没在唇齿间。
她便只剩了摇头。摇头也不许,他的手很快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再动。
颜双意显得格外无措,似乎只有被动承受。
直到他在顶峰时又将她抱起,让她居高,自己一遍遍在她身下祈愿:“双双,我们重新开始。”
她的头脑已经昏昏然,不明白他这个“重新开始”究竟是怎么样的含义。
越嘉陵便笑她,然后索性更进一步:“别想了,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