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布料的香气。
身子底下柔软熨帖。
白芨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
此刻显然是夜里,四周昏暗,不太能看清环境。她只知道自己是在床上。
没有死……吗?
蜜一般的喜悦一下子充满了心脏。
她还活着。
她竟还活在此世!
她猛地坐起身子,试图和人分享喜悦。
也就是在她有动作的那一刹那,有人极惊喜地出声,道:“白姑娘,你醒了?”
白芨愣了一下。此人的声音她从未听过,必定不是她的熟识。
实际上,在意识到周身有人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更加严重的事。
生死蛊。
有生死蛊正牵在她的身上。
而中蛊的对象,就在她周身两步之内。
生死蛊,纵是在蛊术之中也算是顶头的恶蛊,她必然只会在深陷大危机迫不得已之时才可能会用,也必然只会对大奸大恶之人使用。
如今,她却对人用了生死蛊。
瞬息之间,白芨便回过了味来。虽然不记得前因后果,但此时,她定是正被歹人所威胁,否则绝无理由会对对方下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记忆的最后一刻,楼醉仙正在她的身边。可现在,她却莫名其妙就到了要给人下此恶蛊的地步。那醉仙去哪儿了?其他弟弟呢?他们现在正在哪里?
……
…………
话又说回来……她为什么会懂得如何给人下蛊……来着?
她明明……不久前才刚刚从决芒那里听说了“蛊术”,为何忽然之间就变得如此精通了?
此事太过不同寻常。可如今她难保自身,亲人也不知所在何处,一时竟无法沉下心去探究。
就在她沉思的工夫,身边的人也纷纷有了动作。
有人刹那间赶到她的身边,低声询问道:“可有哪里不适?”此人声音低沉,却甚是温驯关切。与此人一同而来的,还有热茶的香气。那人把温热的茶水送到她的嘴边,轻声问她:“喝点水吗?”
又有人显然是重重地松了口气,笑道:“听闻姑娘忽然昏倒,还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无事便好。”
“真是吓人。”最初开口的那个男子也再次出声,道,“白姑娘,若是这蛊会让你昏倒,你得早些说啊。看把人吓的,围着你守到现在,就怕你醒不过来。连刚刚弑师整的到处大乱的人都蹲这儿等着你醒呢。”
环境昏暗,白芨只看得到人影幢幢。
她听得出,她的周围有三人,都是青年男子。
听这三人说话,倒像是极关心她似的。白芨却当然不会只看表面。若非大奸大恶之人,她至多只会给一个镇心蛊,绝不会下生死蛊。
她会下此恶蛊,便也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这几人会如此刻意与她交好,难道是因为同伴的性命正因生死蛊被攒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