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钩当然什么都没有做。
倒是白芨不明所以,只当是又有人被刺心钩的冷脸吓到了,想要去安抚一二,也被陆清衡按住了。
喻红叶对她耳语了两句,她就不再理睬那人了。
“掌柜的,你是不是有些年头没在永宁开店了?”喻红叶随口找了个话头,“近来怎么又开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天蚕派。”钱掌柜摆摆手,“有他们在,就没有别的买卖的活头。早年还没这势头的时候就怪得很,怎么干也干不过他们,天时地利人和啥也不顶用,老天爷就是站他们那边。到后面,除非是他们认下来的买卖,像是那头的鸿宾楼,定时候给天蚕派交钱的,其他小商小贩,几乎没啥赚头。最后只能背井离乡,到其他地方开店去。”
听了这话,喻红叶就知道钱掌柜如今回到永宁的原因了。金蚕蛊死,天蚕派倒,让其他小店家有了生意的余地,像钱掌柜这样生在永宁的人当然也就回来了。
天蚕派的萧条,对于钱掌柜而言也许是好事,却让白芨生出了担忧。
“我们去看看月婵吧。”白芨道。
到天蚕派时,白芨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凌月婵。是林杏儿从天蚕派里头迎了出来。
一见白芨和刺心钩,林杏儿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一把拉过了白芨,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的前面,看着刺心钩的眼神满是戒备。
白芨:“啊……”
白芨:“怪我怪我,怪我没说。杏儿姐姐,现在他不想杀我了。——是吧?”说着,她探出身子,呼噜呼噜刺心钩的头毛。
刺心钩乖乖低头。想了想,还颇为懂事地打了个招呼,道:“林姑娘。”
越来越能回忆起世俗的礼仪了呢,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喻红叶在旁边插了句嘴,道:“杀白姑娘?他也得敢。”
他不说话倒好,一说话,林杏儿就想起料理他了。
“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坐牢。”林杏儿问道,“他还得一阵儿才能出狱吧。”
喻红叶:“?”
喻红叶:“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
白芨:“嗯。他还得一阵儿才能出狱呢。一会儿就把他送回去。”
喻红叶掩面,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杏儿姐姐,你是住在天蚕派的?”白芨问道。
“那倒不是。”林杏儿答道,“常来帮帮月婵罢了。”
“月婵呢?”白芨闻言,探头探脑。
“与人聊生意上的事呢。”林杏儿一笑,“谈成了,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
原本的天蚕派是受金蚕蛊庇佑的,不管是否愿意,做的都是一家独大的生意。如今,凌月婵却似乎一点也不想走这个风格。接手天蚕派之后,她考虑的从来都是互利互赢的买卖。
白芨在天蚕派走了一圈,便知天蚕派如今并不轻松了。
原本乌央乌央偌大的建筑群,如今像是给出去了七七八八,挂的都是别人家的牌子。想来,在金蚕蛊死后,天蚕派确实所受影响极大,全然不复旧日繁荣了。
那日白芨临走时,凌月婵曾与她说过,她会重建天蚕。
“那时的天蚕,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每一个弟子,都会是真的,是生机盎然,未来可期的。”
“我绝不会借什么邪门歪道,更不会玩什么害人的把戏。但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将天蚕建成现在的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