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听这话,便吩咐侍卫去找人。
夙平郡王趁机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弟见施将军同样离席未归,是否派人一同寻找?”
施勤是常年驻守关外的天启大将,手握数十万兵权,在朝中地位非同寻常。
永昌帝一听,便扫视了眼人群,见施勤果然不在。
但略数了一下活下来的臣子,皇帝突然发现了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
“速速去找施将军和齐家祖孙。”永昌帝吩咐道。
十几号侍卫列队离开,姜栾略微松了口气,又开始头疼起齐绍阳这档子事来。
齐绍阳在皇宫宴席上刺杀崔家小姐,看崔相紧张的那样子,就知道老头对小女儿有多疼惜了。待崔嫣然醒来后自动指认凶手,齐绍阳得以伏诛倒也罪有应得,只怕稍后他一人会连累到整个齐府。
夙平郡王虽然也是皇亲,但说到底只是北定王府一个坏了名声的儿子。至于崔相……
姜栾回忆起方才徐大人与崔小姐对峙时,席间众人种种作态,以及皇帝的反应。
崔相显然是真正的权势滔天,拥趸众多,先前又听闻皇帝的宠妃婉妃是崔相的侄女,大小也算得上是个外戚。
姜栾初来乍到,虽不了解朝堂关系,也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而且皇帝与皇后对他的莫名亲近,不仅没有让姜栾宠受若惊,反而心里发毛,还是尽可能在不得罪各方势力的情况下,了结此事,早些回云江的好。
皇帝扫视着满场存活下来的、面有菜色的大臣,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这时他兀然的回头呵斥白曦鹤,“你是何人?怎的这种时间出现在宫内,意图何为!”
帝王雷霆之怒令白曦鹤浑身一震。
他立马跪在地上,强装镇定道,“草民是跟随北定王府一同进宫献艺的,不曾想遇到此出……”
“北定王府?”皇帝眉头微蹙。
北定王府被点了名,王爷立马走出,冲皇帝拱手,“回陛下,献艺之事是、是贱内的安排……但陛下有所不知,这位白仙师在上京城百姓中威名赫赫,上知天地下通鬼神,他……”
“你给孤弄了个神棍进来?”皇帝语气十分不屑,堪称一语中的。
陛下这话一出,北定王脸色顿时难堪起来,不停地给跪着的白曦鹤使眼色。
白曦鹤虽面上不显,但也是胸中忐忑。这永昌帝合该是个迷信鬼神之说的皇帝才对,此刻竟能脱口称他为“神棍”?又是哪里出了错?
他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心道若是按照原计划,自己应当“震撼”出场,略施手段制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再报上来意。
皇帝既然没有见过他“出手”,心存怀疑也是正常的。
白曦鹤略一想,便低声道,“回陛下,草民并非江湖术士,是天道门第三十二代传人,若是陛下不信,草民可以当场……”
“算了算了,”永昌帝不耐烦的一摆手,“现在孤没空看你耍那些花招,待留到日后叫北定王带你入宫表演吧。”
听这意思便是不再追究了,北定王和白曦鹤皆缓缓舒了一口气。
……
……
与此同时,齐玉恒在一人大力推搡下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的先是夜空中的一轮孤月。
齐玉恒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傻孙子一张略显茫然的脸占据了视线。
“祖父,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啊,”齐绍麟蹲在齐玉恒身边,满脸疑惑的侧头打量他,“皇宫的泥土地上睡起来很舒服吗?”
“……”
齐玉恒没有理会孙子的傻言傻语。
他的记忆尚停留在被一双冰冷的手按晕的那一刻,此时连忙起身四处张望起来。
“只有我一人躺在这里?”齐玉恒怀疑的问。
齐绍麟摇摇头,“不是啊。”
齐玉恒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那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