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阮扶雪可不记得似锦有什么家人。
那时,她以为她们都是无父无母、身如浮萍的可怜女子,如今她有了疼爱自己的父母,连念秋都有弟弟找上门要为她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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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扶雪在花厅接待念秋的弟弟,立了一面绣白孔雀牡丹的屏风,她坐在后面,隔着屏风与人说话。
不过,方才她已悄悄撩开帘子看了一眼。
这个男孩子确实与念秋有五六分相似,生得眉清目秀,一脸机灵相,不大高,瘦瘦小小,唇上连胡子都没有,还是个半大孩子。
穿得不怎么样,是穷苦人家爱穿的粗布短褐,但是胜在衣着整洁,身上背着个褡裢,紧紧抱着,生怕丢了似的。
看这第一眼就颇讨人喜欢,阮扶雪想,大抵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庄子里爱养的小黄狗,挺可爱的。
阮扶雪惯是个对孩子心软的,尤其是长得和气善良的孩子,只粗粗见了,便觉得不像是个坏人。
然则,她对自己的眼光差有深刻反省,断不可轻信。
念秋先发言说:“尊敬一些,小姐问你什么都给我老实回答。”
阮扶雪看她一眼,心想,这不是还没确定是不是亲弟弟吗?怎么就用长姐口吻教训起人来了?
那边小少年还真的点头哈腰地“欸”“欸”应了两声,一副拘谨局促的样子,老实巴交:“我知道,姐姐。”
他好像还在换嗓子,声音沙沙的,是个公鸭嗓。
于是阮扶雪在屏风后矜持沉稳地问话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念秋的大弟弟说:“我大名叫李和贵。我是李大妞的弟弟。”
阮扶雪问:“户籍书可拿来了?我得对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坏人冒充。”
他像是早有准备,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户籍书,递过去,念秋接过来看,先给小姐看,阮扶雪却还给她:“你自己对一下啊。看看有没有差错。”
念秋被自己蠢的红了脸,拿过来低头看了好一会儿,翻来覆去地看,和自己记忆里的确实的对上,羞怯地点头:“是,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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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柔声细语地问起话来,诸如:
你今年几岁?这些年在做什么营生?哪来的钱给姐姐赎身?怎么找过来的?
格外好脾气。
念秋有时会有种错觉,总感觉他们家小姐不像是才十四五岁,没别人家的小姐的一团稚气,明明她也没比小姐小太多,但有时就会觉得小姐比她成熟很多,像太太一样,可像太太又是极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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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扶雪也渐渐理清楚他的事,听得她心尖酸涩。
据这个李和贵说,卖掉他姐姐的是后娘与亲爹,等姐姐被卖走以后,他日子也不好过,每日干活比黄牛卖力,吃的比鸡还少,动不动要挨打。
但他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脾气,甚至跑去村子里的私塾偷听,他很聪明,听一遍就会,先生是好人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没赶他走,甚至还允他站在外面听。
他学了几句话以后,就敢回去顶撞长辈,后娘和奶奶骂他不孝,他就回嘴说父母不慈何谈孝顺。
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为他争取到好生活,反而被欺负得更惨了,尤其是在弟弟出生以后。
后娘一听见他在背诗书就打他,打得厉害,有一次把他打晕过去,直到后来,先生实在见他书读得好,甚至跟他父亲提出不要束脩,也要让他去听课,还愿赠送一支毛笔,他们家备些便宜黄纸就好。
他以为好日子终于要来了,没曾想被后娘断然拒绝,直骂他是个赔钱东西,要送他去做工。
这时,他已经快十岁,别看他长得小,力气可不小,这一回,后娘又打他,他实在忍不住,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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