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木渠爱喝酒,最喜欢在月夜独酌,一碟梨花酿清香扑鼻,清澈的酒液倒映着月牙的影子,美得很。
百木渠算算时间,这新酒也是时候来了。
百木渠坐在碧玉潭岸边,一头墨发只拿了条发带在发尾草草的束着,她脱了鞋袜,挽起裤脚,将白净的双脚浸在池水中,看着池水中的人。
远远的,有一婀娜的身影慢慢走近,百木渠早早的就闻到了身后的草药味,嘴角一弯,手直接抱过那人手中的两坛酒,说道:“我就说这酒是时候到了,果然准时,不过,你会亲自来送酒倒是稀奇”。
星辰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埋怨道:“掌门都快把我炼药堂的门槛给踏破了”。
百木渠揭了酒盖,酒香清冽,扑鼻而来,百木渠轻抿了一口,眯起了眼睛,“他找你做什么?你炼药堂又挥霍药材了”?
星辰轻叹一声,说:“你收徒的事,整个天道宫都知道了,木渠,天南同我说了,那孩子身上有九州的魔气,我知道你有分寸,原本是不想管,但前些日子,天南又来找我,说是他让木长老替你卜了一挂……”。
星辰不用说百木渠便知道,定不是什么好话,“那老头子成天就会糊弄人”。
“木渠”!星辰秀眉轻蹙,一副薄怒的模样也是美极了,“你若是不同我说清楚,我也不会同意你收她为徒的”。
百木渠收回了脚,盘腿坐着,一扬手,在两人身边落下了一道结界,星辰见状松了口气,跪坐在了一旁。
“我是在莫城遇见那孩子的,当时她正被一个男人欺凌,不过是一时兴起,便将她救了下来,待看清她的容貌时,我便来了兴趣……”。
星辰问道:“容貌”?
她是有听天南说那孩子面容可怖,但就这点独特可不会让百木渠有什么兴致。
百木渠继续说道:“她脸上的伤疤,是被九州的魔火伤的”。
九州的魔火造成的伤痕有些独特,星辰见过,百木渠也见过,而且记忆深刻,因此百木渠一眼便认出了那伤痕,一点都不奇怪。
“怎么可能!九州被师父封印了数百年,她怎么能伤的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百木渠偏过头抬眸看她,说:“谁跟你说她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了”?
星辰一怔,随即沉声道:“你的意思是……”。
百木渠荡了荡手中的酒,目光落到潭中,鲜红的池水下巨大的黑影转动着,她说道:“我探不出来她多少岁了”。
百木渠摸过百无璃的骨,不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但那人的心智又确确实实是七八岁没错。
这可奇的很
百木渠笑道:“数百年前被师父封印的九州,她的的魔火伤了个看似七八岁的孩童,她的灵力却还护着这孩童的心脉,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木渠……”。
一切和九州扯得上关系的事都会变得不简单,九州原本是魔道之首,修炼千年的魔兽穷奇,天生便能操纵离火,当年的她修为不过出窍便将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
星辰和自己师妹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她了解的很,她知道她很聪明,但只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动脑子,她不怀疑,没有什么事能比九州更让她感兴趣了,九州,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结……
“师姐,这孩子待在我身边最合适,天南他们要查大概也查不出什么”。
星辰轻叹一声,没有再就这件事多说什么,转而道:“木渠,你天资聪颖,悟性颇高,如今已然进至大乘境,你若是愿意,百年之内羽化登仙,师姐都不会惊讶,何必总是揪着过去不放”。
清冷的月光落下,微风浮动,青草的味道伴着凉气落入肺腑,百木渠水润的眼眸和夜空中的明月一样,明亮又孤寂,“师姐,我放不下……”。
师父无涯对百木渠而言,就像是娘亲,是最亲的人,她本该和其他师叔师伯一样,得道飞升,却被九州害的灰飞烟灭,百木渠恨,这样的感情藏匿心底,如何得道?
再者说,如今这天道宫除了星辰,连个分神期的人都没有,她又如何放心丢下师父最爱护的天道宫。>>
星辰垂着眼眸,不再言语。
百年之前与魔道的大战,她们都曾经历过,那时她和百木渠还不过是个在辟谷期的师父眼中的小徒儿,臧天南也不过是刚到辟谷期的毛头小子,那场争斗的惨烈她们见识过,九州骇人的灵力她们也切身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