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因为师父的死,甚至狠狠刺了他一刀。
而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百里绯月颤抖的抚上他胸口,抚上只有淡淡疤痕痕迹的地方。
“我是小疯子,你就是大疯子。”
用自己的命赌她的心啊!
如果,如果她当时完全下狠手呢。
“长孙无极,”她娇软的哼了声,“你这样的性子,只有我才受得了你。其他那些女子,只怕要被你的心悦吓到的。”
男人似乎笑了声,声音很小。
他搂紧了她。
但落在百里绯月身上,那搂紧她的力道,不过是手臂轻轻放在她身上一样。
“婧儿……”
“嗯。”
“我其实想带你一起走的。我怕以后我不在,就剩你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我怕……”
百里绯月不想哭,她拼命控制自己眼睛里的水不要流出来。
“那就带我走啊!”
“舍不得了。”他说。
他一身杀孽,满手鲜血。
他现在已舍不得拉她一起。
有什么罪孽,他来担,就够了。
弥留之际,“……婧儿……”
微弱的声音,几乎不可闻,是他最不舍,也是唯一不舍的。
“嗯。”
百里绯月轻嗯了声,却久久再也没有人应答。
床上的男人眼帘已完全合上,仿佛睡去。
先前抱住她的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百里绯月闭上眼,将他搂在怀中,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把这完全失去温度的身子揉进骨血一样死死锁在怀里。
她嘴唇碰到他越发冰冷的唇,轻轻吻着。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她了。
————-大景承元帝六年夏,摄政王长孙无极薨。
以国丧之礼厚葬,其王妃和两个女儿不曾出现送葬。,!
当然,长孙情和长孙与是‘被迫’从九儿手中选的。
长孙情牵着长孙与,百里绯月和九儿在前面开路,选了个人少的地方准备放河灯。
河面上已经有了各式各样的小灯盏。
百里绯月先是和九儿一起捉弄般的让长孙情和长孙与先放了灯。
而后自己才放。
她把河灯放下水的时候,习惯性的回头看向身后等他们的长孙无极。
街市还是那个街市,灯笼琳琅,吆喝声声。
当看到男人嘴角突然涌出的那丝艳红时,百里绯月眼中一片死寂。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短,或许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