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利利看着自己的手,却显得一脸茫然,“周玮我——”
“你想要掐死我!”周玮抓住她的手:“利利,你就那么恨我吗?”
“我没有,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朱利利将手挣脱出去:“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关在一个棺材里头。南笙,就赵阳的老婆,她自杀了,她变成鬼跟我躺在同一个棺材里头。她用头发缠住我的脖子,缠住我的脚,然后整个人重重地压在我身上。我害怕极了,我拼命地捶打着棺木,我想要你救我。”
“你想要杀了我!”周玮眼睛里全都是指控。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朱利利慌乱地看着自己的手:“周玮,你告诉我,我都做了什么好吗?除了那个梦,我什么都不记得。”
“没关系,我这里有监控,我可以让你自己看。”周玮打开电脑,“这是客厅里的监控,这是我用手机拍下的画面,全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朱利利将目光移向电脑画面,她先是看见自己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从卧室里走了出去,然后像小猫一样的躺在了沙发上。在沙发上翻腾了一阵子后,她从沙发上爬了下来,钻进了茶几中间的那个空档里。
那是一张老式的玻璃茶几,茶几分为上下两层,中间用来收纳东西,而她竟将自己蜷缩了进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体竟可以柔软到那个程度。
由于摄像头的位置,并不能看见她锁在茶几里都做了些什么,只能看到那个茶几被她踢腾地移了位置。随后,听到声音的周玮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则套着一套宽松的睡衣,看样子,是刚刚洗过澡。
听到声音的周玮赶忙走到茶几旁边,他先是蹲在地上问了些什么,随后用手去拽她,可换来的是她剧烈的反抗。过了大概七八分钟,直到她挣扎地没有力气了,周玮才把她从茶几中间给拖出来。
视频中的朱利利特别狼狈,周玮几次想要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都被她挣扎着给拒绝了,到最后,他只能将她半拖半拽的送回卧室。
由于卧室中没有摄像头,朱利利不知道周玮将她送进卧室后又发生了什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打开了周玮用手机录下的那些视频,视频中的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像是爱做梦的小公主,满脸憧憬地盯着某个地方,一会儿又絮絮叨叨,疯疯癫癫地说着旁人不懂的话。
起初,周玮很有耐心的在询问她,可随着她疯癫的举止越来越多,周玮也忍不住暴躁起来,询问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时不时还会夹带着一些骂人的话。就在她安静地躺回床上,周玮一边抱怨着,一边给她盖被子时,手机镜头突然晃动起来,紧跟着是周玮的声音:“利利,你这是干嘛呢?松手,你掐住我脖子了。”
伴随着手机落地的声音,画面随即终止。
“我——”朱利利手足无措地看着周玮:“我不知道,我完全不记得……”
“利利,我带你去看看病吧。”周玮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医生说我是情绪焦虑。周玮,我没事儿的,我只要……只要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朱利利将腿蜷起,无力地抱着:“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那不是我,那镜头里的疯子不是我!”
“利利——”
“走开!”朱利利猛地推了周玮一下,待反应过来后,又泪眼汪汪地给他道歉:“周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太过于害怕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变成那个样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冷静!利利你先冷静下来!你放心,我会照顾你,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药,心理医生给我开的有药。”朱利利抓住周玮的胳膊:“吃药,吃了药就能好的是不是?我之前没有这样的。”
“利利,你先安静下来,先尝试着让自己放松。”
“我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朱利利甩着自己的手:“周玮,我来到这个世上三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害怕过。我一向都很冷静,都很优秀的,我怎么可能像个疯婆子一样,做出那么可笑的事情来。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我一定是被我的幻觉给控制住了。药,大夫给我开的药是针对那个的,你帮我把药拿来,帮我把药拿来好不好?”
“好,我帮你拿药,你先乖乖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玮看了朱利利一眼,起身往客厅走去,待走到卧房门口时,他回头问了句:“在你打电话给我之前,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我虽然不了什么幻视,幻听之类的病,但我看过类似的影视剧,貌似这种病,是需要刺激才会发作的。利利,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遇到。”朱利利抱着自己的头:“去帮我拿药好不好,我需要吃药,我真的需要吃药。”
周玮拿了朱利利需要的药回来,还给她倒了水,看着她把那些药吃下。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没有胃口。”朱利利疲惫的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
“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一点的。”周玮体贴道:“我去给你煮点粥吧。”
朱利利将头埋在膝盖上,没有吭声。
医院里,赵阳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就接到了他父亲的来电。
他口气与往常一样,吞吞吐吐的,直到赵阳忍不住催他,他才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住这个院要花多少钱?这家里没钱了,我寻思着要是多的话,我就管你姐,或者你叔叔借点儿。等你伤好了,出院了,你再慢慢地给还上。”
父亲的话让赵阳心冷,他车祸了,住院了,作为父亲,他开口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关心,而是钱。或许在父亲的心中,钱,永远都比他这个儿子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