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帝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暂停‘胡思乱想’,转身看向正坐在角落宽椅的莫岣,幽幽问道,“阿兄今日为何没在大将军府与宣威守岁?”
正在发呆的莫岣闻声抬起眼皮,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莫名给人萧瑟的错觉,“她新纳的妾室身子弱,半个月前就去京郊的温泉庄子休养,大将军府没人。”
只要宣威不在,于他眼中就是没人。
独自守岁,还不如在宫中保护陛下。
长平帝发出意味不明的叹息声,对松年道,“叫厨房做几道下酒的小菜,再温两壶热酒来。我要与阿兄不醉不归!”
松年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分辨,究竟是莫岣可怜,还是用莫岣找平衡的长平帝更
他垂头掩盖眼中的怪异,以不亚于惊蛰的速度离开偏厅。
刚踏入回廊,松年就见到有两只‘炮仗’迎面‘撞’过来。
多亏松年多年来勤加练武,从未懈怠,才及时避免被撞飞的结局。
纪明通和纪成手拉手,异口同声的道,“屋里都有谁,阿耶陛下有没有气我们来晚?”
松年垂下眼帘,笑道,“公主和国公来得正好,灵王妃身子重,五殿下不胜酒意,灵王和襄临郡王也暂时不过来。陛下刚问过吉昌公主,还没来得及问你们。”
纪明通和纪成发出逃过一劫的欢呼,越过松年,继续朝长平帝所在的地方飞奔。
听着身后越来越热闹的动静,松年的眼底皆是满意。
这场单方面的心酸老父亲对比,终究还是陛下略胜半筹。
随着烟花炸响的声音越来越重,即使虞珩始终捂着纪新雪的耳朵,纪新雪也难以无动于衷的安睡。
“现在是什么时辰?”纪新雪发出困顿的声音,下意识的翻身埋进虞珩怀中。即使没办法隔绝扰人清梦的声音,也能给他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虞珩抓住纪新雪颈间的毛领,免得他呼吸不畅,低声道,“没事,陛下已经知道你醉酒,让我们明日直接去宁静宫即可。”
纪新雪拉长语调,仿佛撒娇似的应声,“嗯。”
良久后,他抬起手摸向不舒服的颈间,很快便找到罪魁祸首,不解的问道,“怎么有毛领?”
还是身穿寝衣,在床榻上围着毛领。
要不是虞珩的话很有逻辑,身侧的温度也真实的令人发出满足的喟叹。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你忘了?”虞珩轻刮了下纪新雪的鼻梁,解释道,“这是淑妃娘娘令人送到宫中的节礼。你刚才看到我这条毛领,说什么都要戴着才肯安静。”
纪新雪摇头,理直气壮的道,“我为什么会记得醉酒的事?”
虞珩垂头吻过去,决定用其他方式治纪新雪的嘴硬。
如同玩闹的吻逐渐变成小动物亲昵般的温存,在窗外烟花的衬托下,别有一番滋味。
烟花最亮的时候,纪新雪忽然没头没尾的道,“阿兄和长姐都有孩子了。”
虞珩再次低头吻住纪新雪,“我爱你。”
纪新雪的心狠狠的抖了下。
他当然知道虞珩爱他。
但是知道和亲耳听见,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纪新雪昂头回吻,明明已经反复实践过各种套路,此时此刻,他却只会笨拙的重复虞珩的动作。
“我也爱你。”
晶莹的水滴顺着虞珩的眼角,落入纪新雪的鬓角。
“只爱你,没办法分给孩子。”
所以不会有孩子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遗憾。
他有阿雪,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