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林蔚呆若木鸡的反问。
虞珩摇头,又举壶倒酒。
林蔚垂头陷入沉思,眉宇间的痕迹逐渐消失。
对,急不得。
陛下虽然从未同意郡王和殿下每年请求成婚的折子,但也没有因此斥责过两人。
年年反对此事的朝臣,更是因为想要通过北长城外的市场和海上商路发财,不得不看郡王和殿下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等陇右道彻底稳定,重开西域商路,求着郡王和殿下的人只会更多。
至于宫中的小皇子暂时不足为惧。
这些年来,宫中陆续有幼儿出生,其中不乏皇子。
长平四年出生的九皇子已经十二岁,正在太学读书。自从他上学之后,太学听政、论政的课程便尽数取消。连授课的夫子也从六部九寺的官员,变成国子监的博士。
目前为止,陛下没有立幼子的意思。
况且陛下逐渐放给殿下的信任和权力,已经与储君无异。
恰逢陇右道大捷,殿下、郡王、李金环和张思仪都出尽风头,公主府确实该收敛些,不能在这个时候得寸进尺。
林蔚满脸钦佩的朝虞珩拱手,眉宇间尽是真诚,“还是郡王考虑的周全,是某急切,自罚三杯。”
话毕,没等虞珩开口,林蔚已经如同变戏法似的从广袖中拿出巴掌大的玉碗。
倒满香醇的烈酒,昂头饮尽。
虞珩再次抬起眼皮,探究的凝视眼中只剩美酒的林蔚。
他怀疑林蔚曲解他的想法,但没有证据。
这些年来,不仅从各地传到虞朝的布料越来越稀奇,江南巧手的织娘、绣娘们也每年都能置办出新花样。
早先准备的大婚之物,已经不是最好的东西,配不上阿雪。
即使虞珩令人快马加鞭的赶往各地,不计花费的重新采买大婚所用的物件,也要再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殿下!”青竹小跑过来,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气喘吁吁的道,“宝鼎公主府的小郡主来”
话音未落,红着眼眶的纪月卿已经冲到纪新雪面前。
小姑娘紧紧抱住纪新雪的腿,哽咽着道,“小舅舅,我给你当女儿,你让阿娘别再生孩子,好不好?”
她依稀记得,阿娘与阿耶商量想生孩子,是因为弟弟们不适合过继给小舅舅。
纪月卿舍不得阿娘和阿耶,但小舅舅和襄临舅舅对她也很好。
相比之下,她更恐惧将来要陪伴更多的傻弟弟或傻妹妹。
纪新雪下意识的揽住小姑娘的后背轻轻拍打,酒意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越来越浓的怒火。
纪月卿虽然远比同龄人聪慧,但不会无缘无故的哭着跑来对他说,不要纪靖柔再生孩子。
肯定是纪靖柔说过类似的话,没有特意避讳纪月卿。
她怎么敢?
当年生双胞胎时便险之又险,全凭‘吉人自有天相’的玄学才没落下病根,竟然还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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