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国轻声问:“喜欢吗?”
“送给我吧。”安慧轻轻地点点头。
高建国轻轻把安慧拥进怀里,柔声道:“慧儿,谢谢你。你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慧儿,我绝不会辜负你。”
安慧闭着眼说:“建国,我们结婚吧!”
高建国嗯了一声。
“我是说真的,咱们马上就结婚。”不理高建国一脸的惊异,安慧又接着说道:“今天我回家就想办法去偷户口本,只要领了结婚证,我就搬进你家去,我妈就拿我没办法了。”
“你可想好了,安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高建国的声音严肃起来。
“你怕了?”安慧不觉抬起了脸。
“我才不怕呢!只要你决定了,我们就来个先斩后奏!”
“那我们就三天后下午3点,在民政局门口见。”安慧又将脸贴在了高建国胸口。
“好!”高建国坚定地答道。
五
第二天傍晚一回到家,高建国就开始在父亲房里翻箱倒柜地找户口本,但始终一无所获。他向弟弟求助,高建军也是一脸茫然。
突然,高建国发现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居然是上锁的。家里东西还上锁,藏着什么宝贝呢?一时好奇,他拨弄了两下锁头。
高建军阻止道:“别动,那个抽屉妈说了,谁也不能打开。”
高建国根本没理弟弟,回到桌面一通翻找,突然一把小钥匙从笔筒里掉了出来。果然就是它了,顺利打开了抽屉。
“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高建国抓出了户口本,“咦?这是什么?”下面还有一只信封,封皮上写的是英文的地址。正要拆开信,高建军突然喊了声“爸”。
高致远已经站在了高建国面前,伸出手:“拿出来。”父亲平时很少打人或者骂人,但高建国知道父亲一旦做出的决定,别说母亲,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高建国老老实实把信递到父亲手里,马上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爸,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我是找别的东西,不小心翻到的……”
“锁上你都能打开,还说不小心。”说着话,高致远已经把信收好,重新放回了抽屉,上了锁。
年轻人总是不容易死心,又问道:“爸,这是叔叔从香港给你寄来的信吧?”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高致远慢慢坐到靠背椅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哥,香港这个词在我们家就是地雷,我们以后别说了。”高建军接了一句。
高致远一脸严肃地说:“你们小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懂也不理解。关于香港,关于我的那个家庭,我说得不多,也不太想多说。但是现在你和建军都长大了,有些事情我相信你们有自己的判断和理解。今天,你们也看到了信,我想问问你们,在你们的心里对爸爸的过去有什么想法。”
高建国有些兴奋,一下问了一串问题:“爸,您是不是打算详细跟我们说说您的过去?香港那个地方是不是每个角落都充满腐朽?您和叔叔以前是不是也像我和建军一样,吵架打架?还有,您在香港,在我妈之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高致远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高建军倒是代替父亲回答起来:“爸,我一点儿都不好奇。那个家庭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很遥远、很陌生的名字。从我出生,他们就不在我的生活里,过去不在,现在不在,将来也不在,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阶级,更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两兄弟迥异的态度,让高致远面露复杂的神情。他缓缓说道:“你们这样,让我很担心啊。别看平时,我和妈妈争执,但是有一点要说清楚——当年我决定回来支援国家建设,和他们断绝了一切的来往,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你们爷爷病逝的时候,我都没回去,自从那个时候,你叔叔也就不再给我写信,我和那个家也就断了一切的往来。”
看着高建国一脸疑惑的表情,高致远又接着说道:“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还是会选择离开香港,回到祖国。这二十年的时间,就像建军说的,从你们出生的那天至今,他们从来就和你们的成长、生活没有过关系。这一点,我希望你们清楚,特别是建国。”
看着父亲的脸,高建国点头道:“爸,我们知道了。”
正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各种喧闹的声音,高家父子赶紧跑出院子。已经有公安围起了人墙,胡同口一辆货车歪斜着,高建国个儿高,可以隐约看到,路灯下一个人躺在电线杆旁边,好多血。车祸怎么会有公安呢?一抬眼,他又看到了母亲岳芳英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高建国认得那是母亲的上级。这,是出了大事儿啊!
事情远比高建国想的要更复杂、更严重。第二天晚上,高家兄弟感觉气氛不太对,母亲很早就下班回家,吃过饭便一言不发地坐在里屋,脸上写满了疲惫、落寞。母亲被停职了,争吵从父亲关上房门后就没有停过。
兄弟俩在门口小心地偷听着,大致知道了昨晚被车撞死的人正是王鹏飞。王鹏飞一直跟香港的什么人有联系,可能泄露50x厂的机密,而父亲跟王鹏飞和香港都能牵扯上关系,所以母亲就被局里停职了。
终于,屋内没声了,两人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高建国问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也经常这样吵架吗?”
高建军点了点头。
“唉,婚姻真是可怕啊!”
“哥,你不会是不想结婚了吧?”建军不小心提高了声音。
“怎么可能?我和安慧就没红过脸。”高建国脸上不无得色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你得替我保密啊。我要结婚了。”
建军满脸惊讶:“和安慧姐?”
高建国自信地点点头,说道:“现在不能告诉任何人,懂吗?”
“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