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为了防盗,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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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齐明瑜去了省安全厅。
他把证明材料交给了核查小组。核查小组跟他谈了话,询问了几个细节,对齐明瑜和柳怡秋的那段过往也有一定的了解,对他提供的材料也表示认可。办完事,就准备离开了。他想公事公办的态度,才是最好的方式吧?不管是柳怡秋还是崔书记,他都没去联系,这趟过来,只是实事求是地替一位战友做证而已。
齐明瑜出了办公楼,朝院门走去。
他的到来,崔景先和柳怡秋都是知晓的。因为牵涉都个人问题,崔景先需要回避,柳怡秋也不好露面。她站在窗前,望着齐明瑜远去的背影,心绪颇为复杂。
这一阵子,弄得她坐立不安。大哥也提供了证明,可他们是兄妹关系,那份证明只能作为参考依据。大哥提议去找明瑜,她不肯见他。在明瑜面前,她一直是俯视的,何曾想过要去求别人?大哥为了她到底去找了明瑜,知道他肯帮忙,更是五味杂陈。
好几年未照面了,明瑜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英姿挺拔,生机勃勃。而那些过往又浮现在了眼前。她想,他自始至终都是个坦荡的人,而她呢,该忘却的早就应该忘却了。
回到家里,柳怡秋跟崔景先关起门来谈了谈。
说起来,还得感谢景先。如果不是他说服自己,只怕又弄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既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她想,遇到景先是她的幸运,也只有这个人的话,她才听得进去吧?
崔景先见怡秋终于想通了,就宽厚地笑了笑。
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些年了,怡秋的脾气他早就摸透了。她能力很强,人也聪明,是令人仰慕的女性。可她也有弱点,那就是太过自信,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知道怡秋是在意他的,也想尽可能地去帮她。他想,经过这事那心结也彻底解开了吧?
这事过后,不但柳怡秋解开了心结,柳怡军也有所触动。
说来说去,他和明瑜都是亲密战友,在关键的时刻可以将后背交付的人。他想跟苏彦说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知道的少也有好处,那些过往不是苏彦所能了解的。
到了四月上旬,椿芽迎来了三十二岁的生日。
一大早,她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这脸圆圆的很饱满,身材不胖不瘦保持得不错,人嘛,看着还很年轻,就像二十来岁的大姑娘。齐明瑜见了,知道椿芽在求表扬呢,就笑着说:“椿芽,这身衣服好看,显得更年轻了……”
“是嘛……”椿芽笑嘻嘻地瞅了瞅身上的灰色套装。
这是她自个儿做的,掐腰,小翻领,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衣领子,看着既干净又利落。现在提倡艰苦朴素,她也尽可能地选择灰色系列,这比满大街的深蓝色要好看一些。她皮肤白能穿出味道来,当然也不敢太讲究了,去上班时就套上蓝布袖套,立马拉低了档次。单位同事也是灰蓝色为主,胳膊上戴着袖套,看着格外严谨。
现在棉布定量已经恢复了正常,三个娃娃都添了衣裳。果果和阳阳穿得是新的,壮壮照旧捡阳阳穿剩下的。小家伙对穿着不讲究,还跟妈妈说自己是无产阶级。他喜欢军绿色的衣服,两只口袋总是塞得满满的,还用小手捂着不让家长检查。椿芽偷着翻了翻,见里面是各色各样的纸面包,都是从托儿所赢来的。
这个春天,格外火热。
随着社会主义教育的不断深入,社会风气是越来越好。“学雷锋,树新风”、“南京路上好八连”,好人好事层出不穷,整个社会都呈现出了生机勃勃的景象。而歪风邪气是人人喊打,毫无生存土壤。
椿芽暗自感叹,榜样就是力量,宣传更是利器。
现在大力推崇的都是积极向上的人和事,像“我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断手再植成功的国家”,“我空军击落米帝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更是家喻户晓,令人欢欣鼓舞。而后世呢,好人好事得不到宣传,坏人坏事反而炒得风生水起,社会风气每况愈下,到处都充斥着负能量。这就是丢失了宣传阵地的结果,从主动变成了被动,甚至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那是群众想要的吗?椿芽不禁摇了摇头。
这种对比太过强烈。多少年后,资本主义思潮泛滥,腐朽没落思想迭起,社会道德理念被打破,礼乐崩塌,利己主义占了上峰。物质生活进步了,可精神面貌一退再退,那个积极向上的年代已一去不复返了。有多少人在追忆?就有多少人在向往,那心中的美好不是物质生活能取代的。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七月,精简任务完成了。城里的职工减了一千八百多万人,城镇人口减少了二千八百万。数字是惊人的,粮食压力缓解了不少。国内平稳了,国际交往也展开了,国家地位进一步凸显出来。
与此同时,与北方邻国的关系却进一步恶化了。各国情况不同,发展路径也不同,不能以教条主义来要求他人遵从,更不能以势压人。一个国家要想不受人欺负,除了自身强大之外还要有主心骨,不依附于别人成为附庸。这时候,很多人还看不到这一点,而二十多年后的结果却发人深省。
对伟人的高瞻远瞩,椿芽佩服得五体投地。
放在现在,任谁也想不到那个超级大国一夜之间就分崩离析,沦落成了二流国家再也不复往日的威风?而老百姓呢,生活水准一落千丈,人均寿命锐减,只能在回忆中追寻着往日的荣光。
椿芽在感叹之余,也更加珍惜当前的生活。
这时候,果果小学毕业了,一开学就上初中了。而阳阳也要升到小学二年级了,他整天乐颠颠地瞅着地上,想捡了失物交给警察叔叔求个表扬。壮壮还在托儿所里呆着,雄子当起了小跟班,粘着壮壮一起玩耍。
城乡规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了九月,城市工作会议召开了,除了加大农副产品基地的投入,还积极开展计划生育,把城市人口的自然增长率控制在千分之二十以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着,就这么持续下去该多好啊。
就在这时,椿芽收到了爹的来信。说奶奶胃口不好吃不下饭,还总是犯困,记性也不大好。去卫生院瞧了瞧,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说是年纪大了注意一点。椿芽很揪心,想接爷爷奶奶来省城逛逛。
本来早有这个计划,可她和明瑜都脱不开身,爹娘那边也紧张,天天开会学习哪敢请假?好不容易到了暑期,爷爷奶奶又嫌热,死活不肯进城,一拖再拖就给耽误了。
“姐,要不我去接爷爷奶奶?”
大林听说后,就想抽空回去。椿芽想了想,就答应了。现在天气凉爽多了,来了也好出去逛逛。她和明瑜收拾了屋子,专门腾出来一间让爷爷奶奶住。阳阳听说老姥爷和老姥姥要来,就带着壮壮乐颠颠地搬到了客厅里,还不停地问:“妈妈,老姥爷和老姥姥啥时候来啊?姥姥和姥爷来吗?”
赶在“国庆节”前夕,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出了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