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里,为了防盗,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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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暑假里,大林把三个娃娃送回了老家。
这是椿芽的主意,她想让孩子们陪陪爹娘。爷爷奶奶走后,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就像挡在前面的一堵墙突然消失了,有一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感。娘不放心,就让大林给椿芽捎了口信,说:“椿芽啊,你爹这一阵子心事重重的,晚上睡不好觉,饭量也减了,人瘦了不少……”
椿芽知道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着实难受。
娘说爹一直挂念着几个娃娃,早就想让他们回去住一段了。前几年老家那边粮食紧张,爷爷奶奶口粮很少,就靠爹娘的那点定量贴补着,就没敢让娃娃们回去。现在粮食宽裕了,才冒出了这个念头。不过,她跟三个娃娃约法三章,回去后不准出去乱跑,不准下河游泳,不准爬树掏鸟蛋等等,还让果果监督着,谁不听话回来了再算账。三个娃娃都写了保证书,椿芽就放了行。
姜茂山见果果、阳阳和壮壮都回来了,高兴得呵呵直笑。徐秀兰也松了口气,好久没见椿芽爹这么笑过了,还是闺女有办法啊。
头一晚,徐秀兰把娃娃们安置在了前院里,阳阳和壮壮跟着大林住厢房,果果住在西间里,这是椿芽结婚前的屋子,一直保持着原样。她想让大林多呆几天,可大林单位里还有事,住了一晚就走了。第二天,就带着三个娃娃回到了镇子上,那边虽然挤了点,可也能住得下。椿芽特意叮嘱过,阳阳和壮壮得看紧一些,搁在家里她不放心,怕娃娃们混熟了跟着村里的半大孩子瞎胡乱跑,万一有啥闪失可咋办啊?
孩子们走了,家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椿芽本以为能舒展了一下,可回到家只觉得空落落的,好半天都适应不过来。齐明瑜也是如此,孩子们刚走就挂念起来了。
“椿芽,要不咱抽空回去一趟?”齐明瑜忍不住问道。
椿芽也恨不得立刻飞回家,把孩子们都接回来。可想想自己当年不也是这么走的?还有大林和二林也是如此,那时爹娘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前还不觉得,自己有了孩子才能真正体会到做父母的心情。她想,等爹娘退休了,就把他们接过来住一段,想回去了就送他们回去,反正家里也没啥事了。
一恍几天过去了,椿芽和明瑜很不习惯。可不习惯也得习惯,慢慢适应就好了。她和明瑜照常工作训练,只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好不容易熬了半个月,果果他们也该回来了,学校里就要开学了。椿芽和明瑜打算回去一趟,可赶上军区领导班子调整,明瑜这边一时半会地请不了假,椿芽就自己搭车赶了过去。
到镇子上时,已是第二天上午。
徐秀兰见了,就说:“椿芽啊,瞧瞧你爹,这一阵子饭量恢复了,人也胖了,这都是三个娃娃的功劳啊……”姜茂山也嘿嘿直笑,把几个娃娃都夸了一通,说椿芽和明瑜教育得好,三个娃娃可懂事了。
椿芽也挨个抱了抱,听着他们“妈妈、妈妈”地喊着,心里甜甜的。由于时间紧,她住一晚就得带着孩子们赶回去。
徐秀兰见缝插针,就叨叨起了大林的婚事,说:“椿芽,你劝劝大林赶紧找个对象吧?今年都二十五了,也不小了……看看村里跟他一般大的,早就抱上娃娃了……”
“妈,你就甭担心了,大林已经有眉目了……”见娘着急,椿芽忍不住透了点消息。
大林的事,她一直操着心呢。她问过大林有没有合适的,大林红着脸不肯说,要给他介绍一个,他就直摇头。她觉得情况不对,就三套两不套的终于套了出来。
原来,所里杨教授的女儿看上了大林,有那个意思,不过大林腼腆,这事还没捅破。她给大林鼓着劲儿,说:“大林,觉得好就跟人家说啊,总不能等人家姑娘开口吧?”大林吭哧了半天,才点了头。那个杨姑娘是个啥情况?她也很好奇,就催着大林赶紧带回来给她瞧瞧。可两个月过去了还没见动静,也不知道表白了没有?
徐秀兰听说大林那边有眉目了,算松了口气。
不过,大林的性子她了解,见了人家姑娘怕是不好意思吧?就说:“椿芽,你回去了跟大林好好说说,让他加紧点……实在不行,就去帮点忙……”椿芽笑着答应下来,说争取一个月内出结果。
说完了大林,就轮到二林了。
徐秀兰说:“椿芽,二林也得操着心,他那边是个啥部门啊?怕连个女同志都没有吧?”椿芽连连点头。二林那边真得操操心,他今年二十三了,也该谈个对象了。可那种部门估计女同胞很少,得想法子给他介绍一个。
孩子们的事儿都安排妥了。徐秀兰把姜茂山叫过来,说起了退休的事儿。
姜茂山说:“椿芽,按照现有政策,爹娘退休了儿女们可以顶替,咱家里没人用这个指标,浪费了也怪可惜的,我跟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给徐家庄那边,你几个表哥都在家里种地,这样也能挣点钱贴补一下……不过,这事儿有些复杂,也不知道能不能办得成?就没敢露口风……”
椿芽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虽然不是直系亲属只要粮店肯接收就成,另外这事得去县里跑跑,得劳动局那边批准,到时候可以去找找梁部长。
徐秀兰却有些担心,怕村里人起眼,就说:“椿芽她爹,实在不行就把我的那个留给那边,你的那个就留给族里吧……”
姜茂山摇了摇头,说:“这事啊,上上下下都眼巴巴地盯着呢,那么多的孙子孙女给谁不给谁净得罪人,我都没敢提这茬儿……”
椿芽知道爹对族里还存着戒心。当年那些人一心二心地想着谋家产,只要开了口子就刹不住了,再说都出了五服了,跟这边也不怎么亲近。族里的那些长辈也都过世了,到时候怕压不住阵脚,起了纠纷。再说,跑县里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亲戚门上没个担待,别掏力不落好还落个埋怨。
第二天清晨,椿芽就带着孩子们上路了。
现在交通状况比以前好些了,县里发往省城的班车多了一趟,只要能赶上点儿,当天就能赶回去。抵达省城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齐明瑜正等在车站里,见椿芽和孩子们出来了,就大步迎了上去。
秋季开学了,果果上了高中。
椿芽买了一辆自行车让她骑着,省得上课迟到了。壮壮这边本打算提前上学,省得他在家里发懒,可临到报名时学校那边把年龄卡得很死,说不到七周岁不收。她想就算了,以后高中改成两年制了,娃娃早早地就毕业了,到时候闲着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晚一点上学呢。
壮壮自己倒是想去学校里逛逛,可临到头来没去成,多少有点失望。祁苏彦家的雄子也没上成,他跟壮壮一般大小,因为年龄不够也被卡了回来。
祁苏彦跟椿芽说:“哎,壮壮和雄子还算好,差了八九个月,那赵家的老三只差了一个月照样被刷了下来……”椿芽一听,觉得心里很平衡,就不再提这事了。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