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况,椿芽没做任何隐瞒,都给介绍人说清楚了,省得日后闹矛盾。就这么筛选下来,还是有不少姑娘愿意见面。椿芽心说,这也是一种考验啊,当军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看看她不也是熬出来的?
这趟回来,二林只有五天假期,基本上天天忙着见面。
他跟大林不同,脸皮厚着呢。椿芽跟他说,有合适的就定下来,可他愣是把所有姑娘都见了一遍,还说让人家等了那么久,不见面不合适。椿芽心说,这是真心话?还是想见见姑娘们?就不怕挑花眼了?
这一圈下来,最后相中了那个叫秦玉简的姑娘。她今年二十三,大专毕业,在统计局上班。姑娘眼睛大大的,个子也高挑,看着很不错。见二林上心,又跟人家见了第二面,还约好了日后写信联络,椿芽不放心又托人问了问详情,说是干部家庭出生,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椿芽松了口气,就跟爹娘报告了好消息。
送走了二林,她又侧面打听了一下,说是秦伯伯被打倒了,靠边站了。心说,这倒不要紧,只要不是造反派就成。
姜茂山和徐秀兰住了七八天,就要回去。
说家里还养着小鸡呢,再不回去就饿死了。椿芽知道爹和娘住着不习惯,就随他们意了。爹娘走后,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阳阳和壮壮都觉得少了好些,说暑期里要回老家看姥姥和姥爷。椿芽没敢答应,她想到时候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这运动一波一波的,这一波算是过去了,但下一波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起来呢?
国内在闹革命,国际社会也不安宁。
这几年,世界各地民族解放运动风起云涌,意识形态领域的争斗十分激烈,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阵营对峙着,从而形成了长达四十多年的“冷战”。在相持阶段,米帝国主义是不甘寂寞的,先是在东南沿海一带布下了包围圈,接着又在南部邻国挑起了战争。南大门外,米军狂轰乱炸,还时不时地派飞机侵入我领空侦查。我空军部队立了新功,接连打下了不少敌机。
这天下午,齐明瑜一进门,就兴冲冲地说:“椿芽,快听广播,又打下来一架……”椿芽赶紧拧开了收音机。
就在昨天,米帝的飞机又来了。这一回是高空侦察机,刚一过线就被雷达发现了,在空军和雷达部队的紧密配合下,被一举打落下来。这一消息极大地鼓舞了人心和斗志,也激发了爱国主义情怀。
椿芽攥着明瑜的手,十分激动。
拒战火于国门之外,这是解放以来的宗旨。“抗美援朝”战争与米帝硬碰硬的较量,外加上对邻国的抗美援助,使米帝存着戒心,时不时地就要来侵扰我领空,一探虚实。周边局势依然很复杂,用强敌环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面对敌人的包围,却是无所畏惧,那种敢打敢拼的精神更是令人热血沸腾。
椿芽隐隐觉得这场运动的发起,恐怕也跟局势有关吧?这是基于未来的考量,很多人不理解,是因为看不到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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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长福瞅着椿芽那机灵劲儿,心里一动。
这娃娃这么聪明,得好好培养一下。就说:“椿芽,等到农闲时节,爷爷送你去学堂里念书,跟着梁先生长长学问……”
“爷爷,您不是教我认了好些字吗?咱还花那个冤枉钱做啥?”椿芽一听,连连摇头。
“呵呵,椿芽小小年纪就知道疼钱了?”姜长福哈哈大笑。
他果然没看错,椿芽是个管家的料子。他们家虽然世代务农,可甭管是他还是茂山都进过私塾念过几天书,虽然学问不多,可写个名字记个账还是绰绰有余的。
姜茂山明白爹的心思,就哄着闺女说:“椿芽,听爷爷的,赶明儿就去念书吧……”
“好……”椿芽嘴里应着。心想,去学堂里混混也好,这样说起来就是念过书的,身价也有了不同,等到解放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呢!
为了哄爷爷开心,就跟爷爷说:“爷爷,您教我的那些字我都记着呢!”说着,就用手指头沾着清水,在桌子上写了“椿芽”两个字。
这是爷爷给她起的名字。说她出生那天,院里的香椿树上冒出了点点嫩芽,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椿芽。
三天过后,椿芽跟着爹娘离开了镇子。
一路上,她戴着草帽趴在驴车上看着。到处都是泥巴水儿,黄澄澄的一片。
这会儿老百姓们还不知道黄河决口的原因,以为是天灾。殊不知是国民政府干了一件惊人的蠢事,把花园口子给炸开了想阻挠日寇西进。结果,却把东南一带大片的农田和土地给淹了,昔日最富庶的豫东大平原也变成了沼泽地,你说害人不害人?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椿芽到了村口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偌大的庄子,一幅破败景象。砖房尚好,那些土坯房子塌了一大半,好些房顶都被洪水冲走了只剩下半拉子山墙。村子里到处都搭着小棚子,挤满了小娃娃,一个二个穿着破衣烂衫,浑身上下都沾着泥点子,就像逃难似的。还有那些婆婆婶婶们,蹲在地上烧着地锅,锅里不知熬得是啥?清汤寡水的泛着花儿。
看着那种种惨状,椿芽是揪心不已。
可世道如此,她一个小姑娘又能怎样?好在村民们在这场劫难中幸存了下来,虽然饿得头昏眼花的,可命算是保住了。
他们一家进了村,就有村民上前打着招呼。
“哎呦,是茂山兄弟回来了,这一回可多亏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