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初年,有神鹿现于京郊,高宗大喜,遂亲自带队前往捕捉。
“我不想去”已经换上一身骑装的殷盛乐死命地扒拉着沈徽,哀嚎阵阵。
沈徽把他的指头一根一根从自己身上掰开,转眼却又被他重新扒上了:“陛下,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叫你一个人去闯那龙潭虎穴,我怎么能放心嘛?”殷盛乐用力地蹭着。
沈徽无奈,只得拿出自己哄小孩儿的本事:“有合乐他们在暗中跟着呢,我也只用将那些人藏身的地方探出来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别闹了。”
“朕才没有闹呢!”
沈徽脑门突突地跳了起来:“陛下这是不想为娘娘当年吃的那些苦,还有你身上的毒,还有在西北的数次刺杀报复回去了?”
“没有。”殷盛乐坐直,松开他,“好哥哥,你没看出来,我就是想跟你撒撒娇吗?”
成了年的男子已经比自己高出去一整个脑袋,沈徽常常必须仰着脸才能直视他:“若能将这些隐患一次性拔除,咱们今后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加平稳不是?”
他眼中流露出些许羞意:“以后的时间还长”
“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必得以自身的安危为先。”殷盛乐磨磨蹭蹭,听沈徽向自己保证了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地去抓捕那所谓的祥瑞白鹿了。
而他带的人马才出京去没过多久,宣德宫里便燃起了大火。
一时间皇宫上下乱做一团。
浓烟滚滚。
有人将那年轻却暴戾的帝王囚禁在寝宫里的人带出救走,却没能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彻底暴露;有人趁着乱象冲击东宫意图对小太子出手,到了里间却发现并没有他们料想之中的惊恐幼童,只有高坐堂上的安国长公主横着一双怒目,而本该在别处,被他们接出宫去的“前朝皇子”,亦是满面寒霜。
“趁乱潜入东宫的贼人已悉数拿下,请安国殿下处置。”李武毅身上整整齐齐地穿好了盔甲,手中□□枪尖落出血花,“末将还得去支援太傅那边,此处便全部交给二位了。”
“将军辛苦。”殷凤音点头,“阿启,你也过去吧。”
孟启看了她一眼:“是,殿下。”
隔间里头。
被严密保护起来的殷元庭手里拿着个鲁班锁正耐心地拆解着,殷怀玉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往门的方向张望:“听说有地方起火了。”
“阿玉哥哥害怕吗?”
“当然没有。”殷怀玉拍拍堂弟的肩,“福宝也别怕,皇叔和姑姑会处理好的。”
殷元庭抬起头,把鲁班锁往旁边一放,撅着嘴:“福宝也不想害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面发慌”
殷怀玉挠着脑袋,其实他也蛮慌的,但是作为兄长,他认为自己不能在弟弟面前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来,于是他拍拍殷元庭的肩膀:“不怕,哥哥陪着你呢。”
殷元庭弯起了唇,用力点头:“那阿玉哥哥教教福宝怎么解这个鲁班锁好不好?”
两个小娃娃凑到一起,亲密热闹。
孟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而在他离开之后,殷元庭的视线第一次落在门口,只停了一瞬。
就在宣德宫里滚起浓烟的同时,沈徽被几个太监打扮的人接了出去。
他们趁乱从一条小道绕进了御花园,在一个似乎是荒废了很久的角落里,遍布青苔的假山底下,打开地道的暗门。
“还请沈大人先行。”
沈徽没有拒绝,而是维持着自己的病弱人设,将双唇抿得发白:“多谢诸位相救。”
“殷帝暴虐无道,我等不过是拨乱反正只要沈大人记得今日是我家主子救你便可。”
两个小太监挟着沈徽入了密道,留在密道外的那几个正要转身,便被合乐带人拿下,所有的动作都悄无声息,却又迅疾如风。
密道内。
“沈大人在宫外可有落脚的地方?”一个小太监问。
沈徽点点头:“我在瘦岩县时,曾救过一人,名叫乔知新,殷帝那时便露了心思,为防万一,我早早便将他从我身边放走,又叫他暗中租下几个小院子,除了他我之外,便无人知晓了,很是安全。”
他将安全屋的地点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