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仙府中那些物件总归是不一样的,结为道侣十九年,他终究,还是有些在乎她的吧?
小虞蜷缩在地面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桓望殊静止不前的背影,双眸中渐渐浮现出一点亮光。
顷刻间,如锁链般禁锢着她的极寒与绝望全数消散了,身下坚硬的玉砖好似变成了一团柔软的云朵,源源不断地涌出暖意,温暖她的身子,纾解她的伤痛。
温和的沉默很快便充盈了整个卧房,她轻吸一口气,隐隐约约地看见,桓望殊的身影动了动。
是要回过身来吧?
眼眸中跃动着明亮的水光,小虞屏住呼吸,满怀期许地等待桓望殊转过身,重新走回到她的身前。
可她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他的折返。
视野中那团模糊的玄色身影只是轻微地晃了晃,而后,便定住了。
许是还未想好,去而复返后,该同她说些什么吧?
再等等,再等等罢。
双眸中的亮光轻轻缓缓,扑簌簌闪动,小虞放缓呼吸,咬了咬唇,在心中这般想道。
可下一瞬,她忽然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自桓望殊站立的地方悠悠响起。
“道尊,天衍宗宗主已至太宸殿外等候。”
音色清朗柔和,语调居中温缓,一如春夜暖风,暑间甘霖,令闻者心气平和,神思怡然。
正是元极仙府之府兆尹、孟闻珏的声音。
“嗯。”
桓望殊的身影再次出现了轻微的晃动,他微微偏头,对着麟鸿玉璧,淡淡地应道。
却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止步不前,与她毫无干系,只是因为他收到了孟闻珏的传讯,需要从随身空间中取出麟鸿玉璧罢了。
好似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小虞的呼吸骤然一滞,胸腔中的心脏亦停止了跳动。
喘不上气,她无言地垂下眼睫,抿了抿苍白的唇角,面上一片惨淡。
麟鸿玉璧……
能同孟闻珏传讯,他的麟鸿玉璧自然是分毫未损。
昨日,他不至抱月阁,亦不回她的传讯,她误以为他身受重伤,焦急如许……
匆匆赶到紫微殿,见他安然无恙后,她又以为是他的麟鸿玉璧坏了。
却原来,一切皆是她掩耳遮目,自欺欺人罢了。
桓望殊不至抱月阁,只因他并不想见她,他不回她的传讯,只因他并不想回讯。
事情的根由便是这般简单,她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他待她无情,她不是也早便明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