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斯监狱(六)
第三次遍体鳞伤,第三次濒临死亡。
鲜血如注,身体宛如被凌迟了一样,露出皮之下的肉,肉之下筋,筋之下的骨,要不是之前一直催动着代表流转和静止的‘永’和‘镇’,安腾已经投入了死神的怀抱。
纯白色的天空下,一位面容模糊不清的、好似携带者无尽恨意的女人凌空而立,很陌生,可又像是某位熟人,从那张面孔上隐约能看到爱丝卡以及商团其他人的影子。
同第一个所有失去身体部位的怪物一样,这个女人是所有失觉之人的综合体。
就是她手里的那柄‘之’字状的短剑,将安腾变成这副样子。
心念再动,另一把破灭之剑随之斩出,安腾要乘着这个女人被泯泯之剑夺取攻击之能的现在,将其灭杀。
但,果不其然,一如之前,异状再起,大团大团黄色的烟雾兀自升腾,轻易抵挡住了瞬息而至的十字剑,接着肆意蔓延。
一股冷到灵魂的都要发抖的‘寒’意,占据了他的整个
身躯。
血液在凝固,知觉在消散,死亡在侵袭。
手心的银色小字毫光大放,一座巍峨无比的巨峰出现在安腾头顶,一片浩瀚无垠的沧海出现在安腾脚下。
那蔓延的黄色烟雾,那令人颤栗的寒意,在这背山踏海的威势之下,顷刻间退散,最后只剩下那名女子。
破灭!
…
“好累…”
看着自己凄惨的样子,感受着无处不在的疼痛,安腾忽然有点怀念,以前普普通通的日子。
这一刻他觉得可儿、依米她们都无所谓了,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想要实现的理想也不重要了,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去都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以前在学校上学的时光是多么的美好,以前伏在课桌上睡觉的日子是多么的悠闲,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
“要坚持啊…”瓶子底气不足给安腾打气,虽然她一早就知道了这场磨砺很难很难,甚至会就此死去,可真正面对的
时候才知道,这不只是生死那么简单,更是一种折磨。
“会坚持的。”安腾只是想想,真的让他去坦然受死,一定做不到,“你没发现么?能力,六感最终都是靠着灾劫本身的奖励终结的。”
“所以…”
“所以这些剑就是我们的一线生机。假设一开始就把剑使用出来,情况一定会有所不同吧。”
安腾的推理中,灾劫既然是世界给予瓶子的磨砺之路,那就一定有着通过的办法。其之所以会一变再变,是因为使用的时机、使用的方法不对。
因为使用的时机、方法不对,导致他错失了仅仅一线的通过办法,每每陷入濒死的状态。
若不是炼泅崖炼泅海的‘永’‘镇’意志,他们的路已然走到了尽头。
“不同?”瓶子不明白安腾在将什么。
“我认为灾劫的‘变量’是需要时间反应和酝酿的,若一开始就以万剑齐发的雷霆之势扫灭所有沉沦者,若一开始就辟出泯泯之剑,‘能力’和‘六感’一定没有时间保护它们的承载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