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玉浑若未闻,脚步不停,走到将领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认识我吗?”
将领下意识摇头。
没等他反应过来,张怀玉手中刀光闪现,然后便见将领的头颅突然冲天而起,猩红的鲜血从脖颈处喷溅而出,头颅掉落地上,身躯仍站立不动,沾了灰尘的头颅仍然圆睁双眼,至死也不敢相信一个女人居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刀便斩下了他的首级。
后面的禁军也惊呆了,半晌没回过神,还有人使劲眨眼,仿佛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幻觉。
张怀玉轻松斩了将领,俏面已浮起几许煞气,冷冷地道:“我是顾郡王的妻子,天子钦封的郡王妃,现在你们认识我了吗?”
带着血迹的刀平举向前,张怀玉喝道:“让路!”,!
,这是一生洗刷不掉的污点,韩介,你莫害我。”
韩介气极,还要再劝,却被顾青喝住:“不必废话了,今日纵是死期,也是你我共同的死期,与其浪费体力劝我,还不如包扎伤口,组织亲卫兄弟继续抗敌,再撑一炷香时辰,援兵就到了。”
韩介哽咽道:“兄弟们伤亡惨重,怕是一炷香时辰都撑不下去了。”
顾青伸出手,道:“给我一柄刀,我与兄弟们并肩杀敌。”
“王爷千金之躯,不可……”
“别废话了,都这般光景,还说什么‘千金之躯’?快给我刀,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未发迹以前,我在蜀州山村里也杀过人的,我还未老,锋芒仍在。”
一柄横刀递到顾青手中,顾青扬起刀,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刀刃上折射的寒芒,悠悠道:“刀虽普通,但我杀敌之气势便是绝世神兵,有我无敌!”
说完屈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弹,刀刃发出一阵清脆悠扬的龙吟。
顾青在刀刃的龙吟声中缓缓站起身,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却仿佛一只猛虎仰头望月,霸气顿生,无数刀剑相击的嘈杂声里,隐隐有虎啸于林。
走到酒楼那扇破败的大门前,顾青深吸口气,双手握住了刀柄,刀尖斜指朝天。
韩介狠狠擦了把眼泪,大声道:“王爷,您今日若有闪失,末将抹脖子偿命!”
“兄弟们,打起精神,王爷与咱们并肩杀敌了!”
仅剩下的十余名亲卫神情一振,异口同声齐喝道:“杀——!”
金石穿云,气震山河。
酒楼外的刺客们被亲卫的喝声惊了一下,严丝合缝的进攻节奏顿时有了瞬间的停顿,随即在首领的命令下,刺客们再次不要命朝酒楼冲去。
酒楼内,顾青深呼吸,凝神注视着那扇破败的大门,忽见眼中闪过一条人影,顾青想也未想,手中的刀立马狠狠劈落,然而刀尖触地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阻滞感,这一刀劈空了。
顾青苦笑,亲自上阵的身手果然还是废材,早知道当初就该听张怀玉的话,坚持熬练身手,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顾青的刀劈空了,但韩介和亲卫们的刀没落空,刀影如疾雷般掠过,第一个冲进来的刺客一声惨叫,然后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堵住门,守住窗,兄弟们再坚持片刻,援兵就来了。”韩介放声吼道。
话音刚落,韩介忽然发现外面的进攻已经停止了,透过破烂的大门缝隙,看到外面的刺客们拎了几只陶罐过来,还有几人点燃了火把。
韩介不由大惊失色:“不好!他们要放火烧了酒楼!”
顾青当机立断:“快去找水,没水用酒也行。”
幸好酒楼里卖酒,而且是不能燃烧的低度酒,可以用来灭火。
亲卫们纷纷将酒楼内散落的酒坛搬来集中在一起,顾青又道:“每人用酒将自己淋湿,能打湿的都打湿了,门内两尺为界的地上也全淋上,做出隔火带。”
亲卫们按吩咐做好了之后,外面忽然扔进来几个陶罐,陶罐破碎后,流出一地的火油,接着又有几支火把扔了进来,很快酒楼内大火冲天而起,浓烟弥漫。
门窗已不可守,顾青沉声道:“都来我这里集中,一丈方圆内结阵待敌,再坚持片刻,只要片刻……”
…………
百姓路人们赶到安善坊时,坊门竟被一队禁军堵住。
人潮纷扰不休,百姓们有心救顾郡王,奈何终究不敢与官府和军队相抗。
坊门前的人群越聚越多,禁军为首的将领却面色沉静,冷冷地环视着人群,毫无放行的意思。
“我等奉命封锁安善坊,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尔等还不快快散开!”
将领一声暴喝,百姓们畏其势,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就在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时,衣冠凌乱的宋根生领着差役们赶到,见坊门被堵,宋根生急得恨恨跺脚,大喝道:“京兆府尹办差,全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