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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到无敌的地步。
并且就算是无敌的人,这世上也有不少他们做不了的事情,譬如改变既定的过去,又比如强迫另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做他根本不愿做的事情。
甘妙菱恰恰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的倔强,她的牛性,简直深入到了骨髓。
秦苍此刻展露出的实力足以让她感到惧怕,却远远无法让她打心底里屈服。
不能以战斗的方式来反抗,从其他言语或行为上来表达相近的效果也是一样。
所以她的笑不仅仅是笑,还有拒绝,不留余地的拒绝。
秦苍已料到了她的拒绝,但他没有就此作罢,在为小女孩撑伞挡雨的同时,他也对甘妙菱道:“有些人的命生来轻如草芥,有些人的命则生来重过泰山,你应当属于后者。当然,如果你执意要以前一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性命,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只不过甘鸿山甘城主的千金到头来竟还没有一两袋普通钱币有价值,传出去未免贻笑大方。”
甘妙菱的冷笑骤然止住,失声道:“你知道我父亲的名号?”
秦苍道:“我也是近日才闻令尊大名。”
甘妙菱顿时怒不可遏,道:“汝既知我父之名,安敢如此欺我?!真当我父年老,杀不得人不成?!”
秦苍笑道:“我自然知道令尊还有杀人的本事,但一来我若要走,他未必留得住,二来他似乎并没有对我下杀手的正当理由。”
甘妙菱咬牙道:“好贼人!既杀我家奴,也杀我家将,到头来竟然还敢厚着脸皮辩称我父没有杀你的理由,简直无耻!”
秦苍平静道:“甘小姐的家奴完全是自己取死,大雨中纵马狂奔,又无甚紧要事务,中途遇见行人也不收势,险些闹出人命,此等目无法纪之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尽早斩之。再说那几位家将,呵呵,我那一剑的本意只是针对甘小姐一人,并不想波及到旁人,是他们自己凑上来却抵挡不住,反被剑气所杀,岂能怨我?”
甘妙菱忿忿道:“单单是仗剑杀我这一条,就足够我父定你千万条死罪了。”
秦苍哈哈大笑道:“家奴雨中纵马狂奔欲践踏人命,甘小姐端坐车中不闻不问,本就是莫大的过失,你能轻视别人的命,难道别人还不能轻视你的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可最碍我的眼。”
甘妙菱年轻气盛,这些年因其父纵容,骄横之气愈发强盛,今日先遭秦苍剑挫,又被其言语相激,岂能不怒火涌上心头,再添伤痛?
“噗!”
果不其然,只一个照面,她便又口吐鲜血,险些倒地不起。
幸得无端城各处守卫已然循着动静而来,便听一声震天炮响,锣鼓齐动,马蹄阵阵如风雷响时,四支剽悍军队分别从周围巷道窜出,把守东西南北四大方位,皆着清一色玄甲,腰间系黄色锦带,别插宝剑一口,盔雕斑花豹铁纹,背挽弓弩,手提钢枪,只言片语不曾有,已如飒飒凛风至。
本已怒火攻心的甘妙菱突然大喜,竟好似忘却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却不命令任何一处方位的军队对秦苍发动围剿,只向虚无高空中朗声喝道:“铁豹哥,速枪挑此贼,泄我心头之恨!”
空中无人应,唯有一枪出。
枪是铁枪,乍一看无甚奇异之处的乌黑铁枪。
但秦苍只匆匆瞥去一眼便感觉到了此枪裹挟着的浓浓血腥气息。
若非久经杀伐之人,绝对养不出如此血气浓重的铁枪。
可若非杀心杀性更重之人,也绝难凭借一眼就看出了此枪普通下的异样。
呼吸之间,铁枪已破杀至。
借助高空之势,如利箭疾射,本该顺势捅穿敌人心脏的必杀一枪就这样夹在了秦苍的两指之中。
他夹的还不是枪杆,而是最为锋锐的寒星枪头,这一夹,便如雄鹰被按住两翼,飞虎被打落在地,任你先前有兴云布雨吞天吐地之势,陷入这指缝之间,就再也翻不起浪!
咔嚓!
一声脆响,枪头枪杆皆断成两截。
声音未歇,秦苍已趁势掠出,那一柄伞却已不见,交到了小女孩的手上。
女孩痴痴地望着手中这把算不得多么精致美观却暖意十足的伞,尚未回过神来时,秦苍就又如大雁飞回,来到了她的身边,但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个人。
但见其眉间一字,面如黑枣,齿似狼牙,整个人凶相毕露,宛若铁面阎罗,膀大腰圆,身披重凯,看不出半点豹的精瘦,反而重量上与“铁”字十分契合。
秦苍单臂提起甘铁豹,向上虚虚一抛,还未发出什么狠话,就已吓得四方威武军士战栗不能言,至于甘妙菱,更是面如死灰,先前的喜悦之情一扫而空。
“混小子,快放你铁豹爷爷下来,士可杀不可辱!”
倒是那一个回合就被秦苍擒住的甘铁豹还在叫嚣,气势丝毫不弱。
秦苍哂然一笑,竟不知夸这甘铁豹勇武还是骂他愚蠢,只见他单臂舒展,数息之间将甘铁豹举得更高,眼看就要向远方狠狠砸出,将其摔成一滩碎肉,空中却突然传出另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大侠且慢动手!与老夫上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