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晞没想到明湘雅会特地来这里,她转身想跑,被保镖抓住,强行带进车内。
明晞挣扎着,“你们放开我!”
保镖顾忌她身份,不敢真的下手束缚,被她猝不及防抬脚踹开。明晞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竟会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
明湘雅皱眉,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明晞红着眼,嘴唇紧抿成一道发白的平线,泪雾慢慢浮上眼眶,一大颗地沿着脸颊滚落。
她用力地忍耐情绪,身躯微微颤抖,不肯发出半点呜咽。
明湘雅早就预料这样的结局,冷静道:“你自己也看到了,这个男生根本没能力负担你的生活,再这样下去,你们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成问题。你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明晞挣开保镖扣在她肩头的手,心里委屈,憋闷,愤怒,又心疼他在工地搬砖的那一幕。
“是你把我们赶出学校宿舍,让建越中止和他的合作,逼我们只能去住外面酒店,还让经理抬价,出言讽刺他。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你凭什么在这里说风凉话!”
明湘雅说:“长松中学最早是由长明出资筹建的,明家有绝对的话语权,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建越集团为什么会选择和一个高中生合作,除了他养父顾清河的关系,也和嘉昀特地打点照顾过有关。你们既要选择和明家对立,那么明家所提供的一切资源就与你们再无关系。”
“如果离开其他人的帮助,他连一个好的生活环境都没办法给你,你们也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明湘雅的冷静自持像一道高高竖起的防线,精准地找到她心里最脆弱的一块,毫不留情地击垮。
在明湘雅面前,她总显得那么无力又渺小。
明晞眼中噙着泪,痴痴喃喃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你实在太过分了……”
“我也没有拿你们怎么样,下工地是这个男生自己选择的,没有谁逼迫他。他既然有勇气在医院里对我说那些话,就该预料到必须承担的后果。”明湘雅静静凝视她,看她倔强地流泪,还要坚持维护那个男孩。
她说:“你现在过去找他能怎么样,陪他一起日晒雨淋,陪他搬砖?还是要和他共同进退,做这种靠出卖劳动力廉价又卑贱的工作?”
明湘雅握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把她转向车窗的方向,明净的玻璃倒映出女孩白皙的脸孔。
清丽,眉目如画,被保护得尘埃不染。
与工地那头泥灰四溅的世界对比鲜明。
明湘雅说:“从小到大,妈妈没让你吃过半点苦,受过半点累,在家里练舞练琴,哪一次不是有阿姨在旁边时时护着?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你和那个男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初顾清河和沈笛意外离世,留下云南贫困山区构建了一半的扶持项目。当时参与项目的投资方陆续撤资,导致项目一度停罢,他知道那个项目对顾清河来说意义重大,投入了顾清河半生的心血。所以他选择放弃养父母留下的遗产,把钱都用来完成他们生前的遗愿。”
“说得好听一点,他是有骨气。说得不好听一点,他现在根本就是一穷二白。他能够忍受贫贱,忍受工地里朝六晚十的工作,但你能吗?”
“和一群男人住在构建简陋的工棚,没有酒店柔软的大床,没有浴缸,没有招手即来的服务侍应;洗澡你只能用塑胶水管随便冲冲,吃最粗陋的米饭,每天日以继夜的工作,一年复一年。你想象一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就是你想象中美好的未来,你看看你自己,多么天真和幼稚!”
明晞被戳中心头痛处,一时哽咽。她是天真,是幼稚,以为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可以解决,在她心里她的男朋友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好像只要有他在,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会为她撑着。
她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美好了,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温柔和疼爱,把外界所有声音都封闭隔绝。
所以当她亲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