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简老太爷阻止了她的自以为是。
马氏瑟缩一下,赶紧闭上嘴。
简老太爷对简淡说道:“祖父早就告诉过你,不管什么事,都有祖父给你撑腰做主。孝道是孝道,道理是道理,祖父从不主张愚孝,但也不可不孝,你明白吗?”
该孝顺的孝顺,不该孝顺的就不必孝顺。
这是一个度的问题。
极为合理。
简淡起了身,敛衽行礼,“多谢祖父,孙女明白您的苦心。”
人定时分,庆王的外书房依然灯火通明,除庆王和庆王世子外,还有九个谋士分两排坐在书案前。
庆王刚刚收到简老太爷一早离开静远镇的消息,正在商议要不要对简老太爷下手。
李恒生是庆王最倚重的谋士,为人寡言,性格却极为阴刻。
“王爷,简老大人在朝廷极有影响力,虽说他在睿王妃身故时离开京城,似乎已经表明了立场,但这只是做给皇上看的。”
“以晚生愚见,他必定已经为睿王铺好了前路,为将来打算,此人不可留。”
另一个谋士章子为道:“晚生附议,年关将至,路上盗匪横行,往来商旅常常被抢被杀,土匪流动性大,案子不好破。杀他不过顺手,但对日后却大有裨益。”
庆王坐在书案后,食指轻轻敲击着书案,说道:“两位先生说的都有道理。”
“但本王一向钦佩简老大人,此人人品出众,有经世之才,如此重臣,本王还真是舍不得呢。”
李恒生道:“王爷……”
庆王抬起右手,示意他不用再讲,“本王明白李先生的意思,舍不得归舍不得,人还是要杀的。”
他招手叫来立于角落里的黑衣人,小声交代几句,那人便快步出去了。
门关上了,庆王又道:“简老大人无权无势,在卫州更是无依无靠,早一天死晚一天死,差别并不大。现在主要是睿王父子,他们一日不死,本王一日不得安心。”
李恒生道:“王爷所言甚是。刺杀越难,就越说明他们父子实力雄厚。”
“但这是不是也说明,睿王父子不会与齐王联手呢?”
庆王世子沈余靖道:“你的意思是,睿王想要太子之位?这不大可能,睿王懒散,不喜政事,睿王世子身子不好,性格扭曲,爷俩都不是有大志向的人。”
李恒生摇摇头,“世子此言差矣,睿王或者没有,但睿王世子不好说。睿王世子聪慧非常,如果说皇上要把太子之位传给睿王,一定是因为睿王世子。不过,以晚生之见,当务之急是解决齐王。皇上同样重视齐王,一旦齐王凯旋而归,就会有一多半文臣举荐他为太子。”
章子为摇摇头,“李兄此言差矣,皇上重视齐王,而且齐王还在边境带兵,警备更甚,一旦贸然动手,皇上首要怀疑的就是王爷,届时王爷就要面对三方面的压力,情况将更加复杂。”
“睿王最不得皇上待见,但实力比齐王强横,他还是王爷现阶段的主要对手。”
他这话也很有道理,李恒生虽不以为然,却也不再强辩。
庆王把玩着一枚羊脂玉的印章,看似轻松,但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说道:“说来说去,关键还要看父皇的。”
李恒生与章子为对视一眼,两人看懂了彼此的心意,但有些话庆王可以说,他们一个字都不敢提。
庆王放下印章,目光在九个人脸上缓缓扫过,“说说吧,你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吗?”
这个成熟指的是什么?
谋逆吗?
李恒生没吭声。
章子为也没吭声。
其他几位谋士都垂下了头。
沈余靖哂笑一声,道:“我父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回答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