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大哥,你这边北边在哪吗?”
“这个红色的线是怎么回事?”
“你就行行好,我真出不去。”
摄像大哥举着相机,严格遵循自己的职业操守,一直在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谈烟有些泄气,只能自己边看边走。
日落沉沉,大片橘红色的阳光照在这片一年四季都常青的森林里,连叶子都在灼灼发光。
整整两个半小时,谈烟还没有走出来,反而越走越偏。她走的小道,荒草枝叶都快有她整个人那么高。
谈烟的脸上和脖子上已经被锋利的棘叶已经刮伤好几个口子,她的脑袋越来越沉,体力也越来越跟不上,她已经丧到怀疑自己随时会死在这片荒野丛林中。
谈烟终于放弃靠自己能走出丛林的荒谬认知,她打了葛亦今的电话,电话响了没两声就通了。
“喂,宝贝,怎么了?”
“亦今,是这样的,我在录一档综艺,需要场外求助,我迷路了——”谈烟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啊——可是我人在国外出差,一会儿就要上台发言了。”葛亦今看了一下手表,问道,“宝贝,你怎么不找你老公呀?”
一提到江骋,谈烟紧绷着的神经被刺激了一下,她的声音有些委屈:“才不要,他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受不了这个苦,还让我回去。”
“而且,他突然不理我了,我不想找他,”谈烟的嗓音有点哑,她正要说话,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喊葛亦今上台,她改口道,“我没事,你先去忙。”
谈烟继续向前走,脑子里想了一圈,感觉自己的交际圈太窄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求助的人。
她走着找出路的时候,脖子好像被一只虫子蛰了一下,不出五分钟,红色的疹子开始在她脖子蔓延。
又痒又难受。
她实在撑不住了。
谈烟慢慢蹲了下来,打了江骋的电话,期间还一直抓着自己的脖子。
谈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骋已经出差到西安的分公司,开着重大的会议,上百人等着他裁决。江骋正要发言的时候,手机发出震动声。
他看了一眼来电,不知道怎么的,江骋觉得他要是不接这个电话,他可能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骋点了接听,走了出去,站在吸烟区,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喂。”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只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江骋以为谈烟在跟他闹脾气,声音放轻又掺着点无奈:“谈烟?”
江骋声音传过来的温柔和安心,终于把谈烟的心里防线给击溃。她开始对着电话小声地哭泣,没有说一句话。
谈烟的哭声很小,像是一个脆弱的受了委屈的小孩,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呜咽声。她的声音像一条细线,来回地拉扯地江骋的心。
高中的时候,她的眼泪,像金豆子,一串接一串,经常来得凶猛。每次两人吵架,或者谈烟不得理要撒娇时,她就哭,江骋每一次都拿她的眼泪没办法,最后选择妥协。
而现在,说实话,再重逢,江骋没有见过谈烟哭过。
谈烟的哭声断断续续顶传来,将江骋心里的烦躁和不安放大。他不知道谈烟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他又不在她身边。
“烟,发生什么了,不要哭。“江骋的语气诱哄,十分有耐心。
江骋的“不要哭”让谈烟一瞬间感到崩溃,她再也不想伪装坚强了。
录制的这些天,脚受伤,被人耍,被看轻,被排挤,录制时间推迟。因为江骋的这句话,谈烟受到的这些苦和委屈被放大,她终于坚持不住,抽噎道:“我再也不想录……这个……破节目了,我在丛林里迷路了……出不去……前几我脚都磨破了,还……被人挤兑。”
“江骋,我被虫子咬了呜呜呜,我好难受,我要回家。但是这个是……场外求救……你要告诉我怎么走出去。”谈烟说话断断续续,逻辑已经颠三倒四。
不知道是谈烟的“我好难受”还是“我要回家”,这其中的哪句话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的心被一把钝刀来回割着,有些生疼。
“好,不录了,我马上过来,”江骋语气温柔,他闭了闭眼,听到谈烟的哭声,内心越发地焦躁不安,“烟,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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