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友仁失去第一大股东位置的次日,深蓝影业的ceo莘野在采访中对记者说:“‘远洋’取代金鹤成为澎湃的第一大股东?’嗯,挺好。”“深蓝、澎湃、星光被说是中国电影的‘三巨头’。它们应当良性竞争、互取长短、共同发展。我希望各大公司实力说话,多拍点儿好的片子,把电影未来交给市场来做判断还有选择,甚至进一步引导市场、教育受众,而不是恶性竞争、互相倾轧、互泼脏水,让电影观众们出于其他考量被动选择。”
还有:“格局不要太小了。目光要放长远一点。电影公司竞争对手不是只有我们彼此,还有美国片子、日本片子、蒸蒸日上的韩国片子。我们从事文化产业,我们下一代、下下代的精神世界靠我们来共同塑造,我希望这行的人有基本的社会责任,别使用卑劣手段让观众只能看垃圾片儿。说实在的,我对澎湃还有星光没有什么太大敌意。一起打造本国电影佳作,一起改良中国电影机制,一起发展本土电影事业,才是我最希望的。”
“嗯,”记者问,“那莘总,您刚才说,深蓝影业最大追求不是利润这些东西,那是什么呢?”
莘野轻轻一笑,英俊而又成熟:“我希望深蓝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不单单是追随欧美,还能创新、引领,逐步探索文化产业更成熟的发展机制。文化跟it、医疗一样,塑造人的精神世界,它的重要在实际上并不弱于it、医疗。我记得谢兰生导演曾经说过一句话吧,大意是,一个人不光想要长命百岁、生活便利,他们其实也很想要内心的充实、内心的成长。”
2012年,进口片的配额从20部增加到了34部,中影集团华夏电影两家国企拥有牌照。
记者说:“好的,谢谢莘总。”
“客气了。”
谢兰生读完采访,觉得自己好爱莘野。
他们两人,一个在做商业电影,一个在做文艺电影,但殊途同归,都是为这份事业。不过,不同的是,兰生想的更多的是“人”,而不是国,他会想电影里的人,也会想电影外的人,他更希望他的电影全部的人都能明白,不论他们生活在哪。他知道政治家们打造边界,但希望艺术家们打破边界,就如运动员们一样。他认为,好的电影穿越时空——电影《偷自行车的人》讲了战后的意大利,可各国人都能理解,因此它是永恒的。可能这跟莘野说的是不同的两类电影,一个是典型的深蓝影业出品电影,另一个是《圆满》《星河》《苍茫大地》这种。
…………
谢兰生没想到,上午莘野才接受采访,才谈了“文化产业”,下午,深蓝影业就公布了几个重磅的消息!
比如,深蓝影业刚收购了美国第二大的院线。这院线有百年历史,500家影院,45000多块屏幕。
在发布会上,莘野说,不会强推国产电影,他不认为准备好了,因为现在国产电影在各方面还差一大截儿,但以后,深蓝影业并不排除“电影出海”这个可能。
深蓝对kkk收购方式是现金加可转债等。此前金鹤澎湃一波操作大大拉高深蓝股价,因此这回在谈判时深蓝影业还挺划算的。深蓝影业股价越高,可转债的价值越高。
另外,深蓝影业还跟某个it巨头达成合作,以后,通过个人电脑、智能手机、电视盒子等等渠道,深蓝将向it公司直接供片、拓展发行。
还有……
兰生感觉,莘野确实如他说的,在为电影付出很多。他扩展着商业版图,只是,与澎湃不同,他所着眼的并不是票房那一亩三分地。
…………
这天晚上,兰生莘野两个人到深蓝影院一起看《圆满》。
文艺影院一般会在晚上10点结束放映。等清洁人员打扫完毕、后勤人员关机走人,经理、保安巡视结束,莘野就带谢兰生到最里面的一个影厅,他还亲自锁了厅门,自己放映电影——谢兰生早把《圆满》给转成了数字格式。
电影开始,谢兰生又不说话了,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这20年,他们两个已经一起看过无数次的《圆满》,可每回,谢兰生都感到自己可以发现新的东西。
比如,他能窥见他在当时并未意识到的东西——他的眼神,他的心意。《圆满》是按顺利拍的,才宽对郎英越陷越深的过程,就是他自己对莘野越陷越深的过程。他相隔着这漫长时空,观察自己的一双眼,看才宽从初遇、再见到初吻、初夜的变化,能回忆起他跟莘野那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能回忆起写满了“today,istillloveyou”“yoursever”的黑色本子,也能回忆起被拘留的几天里他盖在鼻尖的檀木香,更在见证自己逐步动心的那些细腻的瞬间。
《圆满》里有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