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姑娘,我在这楼中见过朝花夕败,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转眼自己到了这个年纪,最后能碰上你,我真的觉得很幸运。」她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啊。」
却再未说下去。
只是韶华易逝,人无少年,她再想高看自己,随着那身自傲又能如何,谁会对她留情,岁月总无情。
「既然如此,你出去后,便多为自己打算些。」我劝她收起簪子,又从自己的房里拿出一包碎银,「妈妈那边我会去说的,若是你在他那儿过得不开心,便再回来。」
她眼眶打转的泪终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一声呜咽,泣不成声。
只是往后春香楼,便再无那朵雍容馥郁的牡丹了,我有些说不出的黯然,那刚找的牡丹新花样子,只得被锁在落灰的抽屉角落里。
听闻江家大少爷回洛城了。
江明渊的大哥,沉翎军左将军江伯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三品武将。
近来无战事,回京述职时,圣上允他回洛城老家休沐三月,便带着列骑兵,在夜里无声无息地赶了回来。
在魏染雪的记忆里,有这位的踪迹,还是七岁以前。少时江伯渊体弱多病,魏染雪去江府玩耍时,未进屋门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由是她不太亲近这位大自己三岁的哥哥,只和江明渊玩得很好,江明渊的老爹英年早逝,江家便全指着江老太公一个人,好在早年间,江魏两家一向交好,魏家时时帮衬,才挺过了那段最难的日子。
魏染雪未出生时,两家指腹为婚,当时魏家指给的,其实是这位大哥,江伯渊。
不过江伯渊身子骨弱,婚约之事,江老太公也难说什么,魏家又仗义不忍看江家人丁凋零,找了门路把江伯渊送到嵩山修养,要知道那地方可是有银子都去不上的。
江伯渊争气又有贤师教诲,没过几年不仅把病养好了,还考上了个状元,江家在洛城的名声才又旺了起来。
江老太公年岁长了,江家兄弟又都能独当一面,一宽下心,竟在一个夜里毫无预兆地撒手人寰了。
听闻江家大哥刚一回家,江府便热闹起来了。
半夜里把江明渊从床上拽起直接拉到祠堂,不光痛骂了一顿还亮出了家法。
莫桃半夜被惊醒,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花容失色吓得晕了过去,找大夫上门一查,竟是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听到那话,我没忍住气得笑出声来。
我倒想问问她,一个月前不是一口咬定魏染雪害的她流产吗?
这会她从哪儿来的三个月身孕?
江家大哥听下人说魏家一门早已不知去向,便又着急忙慌地张罗手下的人出去探寻消息,想着有一日可以登门赔罪。
可赔罪有什么用,魏染雪都死了,被你亲弟弟和他顶欢喜的小丫鬟害死了。
江府那一摊子乱事,在洛城的各大茶馆里被津津乐道,若是你想听,早上找个茶馆点个早茶,上午听春香楼活色生香俏佳人,下午听洛城小少爷风流债,倒是挺有趣味。
江府已经乱得一团糟,我便耐不住性子想去探探热闹,由是这日起了个大早就开始收拾起来。
梨落打水进来,见我已经戴上面具,禁不住问,「要出门吗?」
「听说江伯渊回来了,江家的火,我想让它烧得更旺些。」我阴恻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