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梨落想去凑热闹吗?」
却发现她一瞬的失神,怔了片刻。
「梨落?」
她回过神,将抽屉里的玉玦取出来交给我,便摇了摇头,「今日有些头疼,小姐去吧。」
「要紧吗?」我想摸摸她的额头,被她错身避开。
「不打紧,放心吧。」她只疏离地笑,替我收起桌上的画笔彩料,便推门出去,我觉得一个人去没什么气势,就叫上了咋咋呼呼的百合一道。
「玄姑娘,江府那么多是非,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呢?」坐马车到了江府,看门的小厮仔细查验了我的玉玦,也未多拦,只引着我和百合进去了。
「少说些。」转眼到了,眼见着小厮并未原路返回,而是折去另一个方向,我便叫百合在门口等一等,自己走进了江明渊的卧房。
「都说了,给我出去!」他敞着背俯卧在床榻,地上杯盏碎了一片。
那线条分明的背脊上,纵横地布着触目惊心的鞭痕,鞭子锋利地破开皮ròu,血ròu模糊,几乎掩住了他背上另一道暗褐色的长刀疤。
我突然觉得脑中一阵刺痛,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指尖游回地摩挲着那道刀疤,泪已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怎么会……」胸口一阵紧一阵的刺痛,无数疼痛的记忆与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我几乎快站不稳,轰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出了大动静,他猛地回头,发现来人是我,眼中闪过惊慌,「地上很多碎片,你快起来!」
「别哭了。」他眸光闪着心疼,薄唇惨无人色,无处安放的手掌在空中滞了片刻,最后落在了我的头顶,轻轻拍了拍。
是啊,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九死一生救过你又如何呢?情爱善移,他舍身替你挡刀,救下过你,不消几日,也能为了别的女人杀你,你落得那个下场,到如今还想不明白吗?
我虽那样宽慰着魏染雪,可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只得面上梨花带雨,佯装手足无措,「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可如何是好?」
「喵——」小猫仔从角落里蹦跶地跑了出来,被江明渊养胖了一圈,也毫不怕人,见我跌坐在地上,心安理得地靠着我腿蹭了蹭。
江明渊见我哭得那样厉害,愈发不忍,只想转移话题,「我估计得躺一段日子,倒有些担心照顾不好它。」
「你还想这些?!」我嗔怒地剜了他一眼,便又凑近了他的伤口看,「这得养多久才能好啊,你就不能多顾着些自己的身体吗?叫我如何放心……」
我未说完,他便回头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灼灼,「玄凰,你为我担心吗?」
「我……」我犹豫着不好开口。
倒是他先觉出不妥,松开了我的手,「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我那日说话重了,你别多虑。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看到你在那种地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罢了。」江明渊敛眸,声音沙哑,「想为你赎身,大概也想着对以往的事做些弥补。」
弥补?
荒谬,太荒谬了。
魏染雪长街暴毙,你一口一个弥补,弥补的却是另一个不相干的女子?
眼角的泪痕未干,我一脸情真意切,心底却是冰凉,「我知道,你有妻子有故交,若不是廿一的那场雪,我断不会自不量力地招惹你。时至今日,我已无法抑住心里的那些念想,可能否求你,别把我当成旁的人?」
江明渊最招架不了女人哭哭啼啼,这一下便像打在了他的命门上头。
他强撑起了身子,把我揽到了怀中,由我靠着他赤裸的肩头,满目的心疼和歉疚,「玄凰,我失言了,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