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魂甫定,只抚着胸口自我宽慰,「这人真奇怪啊……」
莫不成是魏家派来找魏染雪的?魏家对魏染雪身上发生的事还毫不知情,这时候派出人来寻倒也合情理。
可是怎么派个这么文弱的当领头的,在风中都像要被吹倒伏似的,一行人转了个街角消失不见,我眼前却突兀地又浮现起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瞳孔,澄澈如洗,又突然觉得莫名地熟悉。
在哪儿见过吗?
……
我未想通,索性不想,提着包子回了楼里,楼里的姑娘见我伤得半边脸肿得老高,风风火火地一群就要去江府理论,我赶忙喊小厮拦住。
百合在那儿煞有其事,把莫桃描述成一个凶神恶煞要吃人的老妖婆。
「得亏如今改头换面了,若叫她知道,你就是魏染雪,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百合急言一通,随后砰地坐回了位子上。
春香楼的消息其实很灵光,莫桃是怎么上位的,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平素不提,只是怕我听到伤心,如今再也憋不住。
「我听外头说,不是我说的啊,那小丫鬟不仅抢了江小少爷,还把你家那点家当都拐跑了!」蜀葵大口大口啃着包子,见我点头承认,嘴里吧唧吧唧不停,「这人也是有手段。」
「可不呢吗,你当初刚来楼里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该不会也是叫她给打的吧?」
我顿了顿,放下了手里最后一口包子。
当初魏家举家离开洛阳,临行前魏染雪特地去找了一趟江明渊。
去干什么,我估计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许是不肯死心,到了那一步都不愿意相信,江明渊对自己一直是假意逢迎,又许是不甘心,想戳破莫桃的可恶嘴脸。
可她什么都没做到,什么都没做好。
夜色浓重,灯火跳跃,她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何要那样对她,声泪俱下地拽着他的衣襟,嘴里喃喃重复,「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啊!?」
可他呢,神情冷漠地甩出几张银票拍在她的脸上,「魏染雪,我听不懂你的胡话。」
「拿着这些钱就走吧,别再回来了。」他收回视线,再不看她。
「乾洲泛湖,那时你救的人分明是我!嵩山遇匪,你又为何舍身相护?江明渊,你为了我性命都不顾,敢说你片刻都不曾对我动过心!」魏染雪丢尽了最后的那点点骄傲,狼狈地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衣摆像是在求他,「江明渊,你敢说你,从未喜欢过我?」
「我受够你了。」他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轻蔑的眼神便如同视她如草芥蝼蚁,微末之极。
「江明渊,你敢说,一点都没有?!」她不顾侍从的阻拦,目眦欲裂地死盯着江明渊,不肯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他喉头微动,拂开了她的手,「从未。」
只是那轻飘飘的两个字,便如同将她打入雪山han窟。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多想了。
「你既不爱我,为何要误我。」她眼中尽是空洞苍白,从地上起了来,如丢了魂似的来回荡,「原是我十二年荒唐错付了真心,原这十二年,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梦。」
她凄厉地笑,青丝胡乱地蓬散着,两只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光着脚丫如孤魂般游荡了出去。
一路所见何人,她都未注意,只觉得脑中的那根一直悬着的弦,彻底绷断了,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发狂地大笑,在江府来来回回的游荡,不知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到底在哪儿,脚底磨出血泡,行过之处点点血迹,可她好像浑然不觉。
「你为何害桃儿!?」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被两个侍卫架着又带到了江明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