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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2页）

靳昔年没有说话，从里面走出来，又将病房门轻轻拉上。

第十四章看不到头的希望

医院走廊。

周围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病房里苏母悲凄的哭泣声，让人心里跟着陡然发凉。

苏父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比上次见他时更沧桑了。

他拍了拍靳昔年的肩头才道：“昔年，上次我们也是说的气话，不曾想这孩子过得这么苦，会这样想不开。我跟她母亲商量了一下，想把小殷接回家里去照顾。”

靳昔年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他没有带烟，只好作罢：“苏叔叔，我会照顾好她。”

“昔年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再说小殷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到底是我们养大的，怎么会没有感情呢？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担心。”苏父的声音更是沉重。

也许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最知道怎么去伤害爱自己的人，伤害过后，往往又会愧疚，想弥补，为自己求得一点心安。

靳昔年还是拒绝了，苏家父母也没有强行要求带走苏殷。

只是两个老人走的时候都红了眼，背影佝偻着，压抑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殷的身体状况算是稳定了不少，但是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生说，她本身也没有什么求生欲，只能听天由命。

在缓缓流逝的时光里，靳昔年总在夜里做着同样一个噩梦，梦到他睡着的时候，苏殷拿着一把刀扎进了她自己的心口。

鲜血流了一地，她闭了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令人绝望的是，靳昔年每次醒过来，都清醒地意识到，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睡觉，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苏殷鲜血淋漓的模样。

年夜，他从床上醒来，熟练地帮身旁的苏殷翻身，一晚上大概要这样三五次。

每一天，他要帮她洗漱，替她按摩，推着她去外面散步，晚上帮她洗澡，吹头发。

总之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做，他没有自己的生活，也失去了自己的社交。

在夜里他也会有刹那的崩溃，每一次看着像个木偶人一样的苏殷，他也会想着小殷一定不愿意这么活着。

他想过要不就带着苏殷一块儿死好了，这样的想法伴随着每一个他独自跟她说话没有回应的瞬间，在每一个无眠的年夜帮她翻身的刹那。

可是，他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她再死一回。

他又怀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在某个清晨，苏殷就忽然睁开眼，看着他笑。

但希望在哪一天才会降临呢？他看到自己在一个无尽看不到头的深渊里挣扎。

这是苏殷给他的惩罚，用最残酷最磨人的方式。

终于，在轮换过好几个四季以后，靳昔年在一个春意盎然的季节带着苏殷离开了这座城市。

……

A市的春天总会带着好像永远也下不完的春雨，长街边一幢田园风的小房子外种了很多代表生机的绿植，院子濡湿的地面长出几朵不知名的小花。

靳昔年推门出来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衬衫的少年，他身边带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躲在他的屋檐下在避雨。

“先生，不好意思，刚刚雨下得突然，我只能在这里躲一下雨，没有打扰到您吧？”叶怀宇很礼貌地冲他笑着。

看见叶怀宇的瞬间，靳昔年愣了一下，这少年的眉眼，跟苏殷太过相像了。

许是太久没有跟人好好说过话了，靳昔年没有回应他，转身进屋端了两杯热茶出来。

屋外的长长回廊上，有一张圆几玻璃茶桌，叶怀宇坐在桌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一旁的靳昔年。

三年的时间，沉淀了靳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