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塞得严严实实的嘴里还「唔唔唔」发出些模糊不清的音节。
我干脆利落地剥了自己的衣服,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由一寸变成了负数:「你别担心,我学了很久的,现在已经很会了。」
撕裂般的痛席卷全身的时候,我愣愣地流下两行泪。
我有一个庶兄,他为了防止大娘子的迫害,装傻扮笨了许多许多年,却在三年前的春闱一举高中,被外放到江宁做官。
我永远也忘不了,官府的人来家中贺喜时,全家人脸上的震惊错愕和大哥脸上的欢欣。他同我说:「秋荷,你也要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想要的日子的。」
家中就四个孩子,只有我俩是庶出,只有他真的把我当妹妹,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逃离了这个家,我却插翅难逃,我该怎么努力?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匆忙解开了绑着殷九清的绳子。
暴怒的声音震动着我的耳膜:「章秋荷,你竟敢对我做这种事,你不知廉耻,放浪至此!你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气得都忘了自称了,看着床上的一小滩血迹,更是气血翻涌,双脸憋得通红,扑上来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你竟胆大妄为至此,贱人!」
翻来覆去就是「贱人」,我怀疑这个词是他大脑里唯一的骂人词汇。
我被掐得直喘不过气来,两只手无力地掰着他的手,眼睛因恐慌本能地分泌出眼泪。
「不许哭,你哭什么?明明是你睡——」他意识到什么,立马噤了声,面色更加难堪,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松了松。
我趁他失神,腾地翻身而起,吻住了他的嘴唇。
「章秋荷!你还敢!」他大力推开我,手触到我的裸露皮肤上,像是触到了烫手山芋,即刻收回了。
他捡起散落的衣服,匆匆忙忙穿了穿,目眦尽裂地瞪着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只言片语,我随时都能杀了你。」
我用手撑着胳膊,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娇娇地笑:「太子哥哥,我苟延残喘活了这么多年,就一条贱命,你想要随时来拿呀。但若所有人都知晓我睡了你,那我该多有成就感呀。一向清高正直的太子被我睡了,想想我现在还激动呢。」
「章秋荷,你怎能如此不知羞耻,自甘堕落。你一个姑娘,怎能说出这种话。」
他回头看着我,从鼻子里出气,皮笑ròu不笑说:「你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屠了柳朝明九族。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开口,不需一夜,我便能让他一家永永远远地消失。」
我的笑容凝滞了。
「用这种方式报复,愚蠢至极。身为女子,此等行径更是不知廉耻。」
我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贵为太子,生来便有无数人爱你,无数人尊敬你,你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会有人跪着捧在你的面前。我不过是想要求一个庇护,我难道错了吗?」
「你应该靠自己。」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不会杀你,你好自为之,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他一甩袖子推门走了。
我看着床上的一小片血迹陷入了沉思。
大哥跟我说过要我努力。殷九清跟我说,要我靠自己。
可是我该怎么靠自己呢?
我舍弃了尊严、体统,自尊心,不知廉耻地爬了床,我舍弃了一切脸面、体面,将自己当成烟花之地的女子糟蹋。
我难道不是在靠自己吗?
我难道还不够努力吗?我到底要怎么努力,怎么靠自己?
夜幕四合,我握着梅花簪子在黑夜里出神。
突然一阵细风擦脸而过,一只粗糙的手捏住了我的脸,手心厚厚的老茧的触感十分清晰。下一刻,浓重的药味在舌尖化开。
「来人——」
「太子让你吃药。」僵硬且没有丝毫温度的女声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