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离每次来看我们时,都会坚定亢奋、热血澎湃地念出这些句子。
素离说,我长得清丽出尘,眉眼之间却自有一种妩媚之态,浑身上下有一种破碎的美感,她好像特别看重我。
只花了两个月,她就肯让我独自上台跳舞。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登台,就遇上了我最不想见的人。
13
一身水青色露腰衫裙,头发松松挽了个髻,鬓间低低插着两朵玉兰,脸上垂珠遮帘堪堪盖住半张脸。
素离将一枝含苞待放的玉兰递给我,勾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笑:「我的好明珠,只露出眼睛,也一样能艳冠群芳。」
赤足上了台,跟着乐师的琴音起舞,紧绷的情绪渐渐舒缓,动作也愈发自如。
人群中有人高声喝彩,一个不经意的转身,骤然望见死死端着酒杯的柳朝明,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目光里全是疑惑和震惊。
他怎么会在这?
我心下大惊,刹那间方寸大乱,浓重的羞耻感漫上来,我在他深沉惊疑的目光中无所遁形。我不断安慰自己,他不会认出我的,我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他一定认不出我的。
我不敢再往那处看,心中腾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有些想落泪的酸楚。
舞毕,我在台上捏着嗓子镇定地介绍自己。
柳朝明站起身来,直直盯着我,在人声鼎沸中朝着我走过来。
我那样害怕,怕到匆匆下台时猛地跪跌在地上。
「起来。」一件外袍呼啦一下盖甩在我的身上,一道夹着愠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抓着袍子,听见周围人小声喊:「太子殿下。」
我被人连提带拽揪到了一个空着的雅间,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章秋荷,你真是冥顽不灵,无可救药。」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殷九清,他怎么又想教训我。
「你凭什么管我?是你说的,人要靠自己,我现在就是在靠自己。」
「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打扮成这样,在这种地方,这就是你说的靠自己?」
我飞速剥下身上披着的他的衣服,塞回他怀里:「我自己可以挣钱,我靠自己的本事让别人给我花钱怎么了?你的话就如同何不食ròu糜一样荒诞可笑。我只是想活得体面一些,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
殷九清黑着脸重复了一遍:「侮辱?那你自己觉得,你现在体面吗?」
我咬着唇默不作声。
「你若真问心无愧,柳朝明向你走过去的时候,你慌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我的心上,我无力地后倒了两步,抠着手心缄口不言。
殷九清提起外袍抖了好多下,像是在抖掉什么脏东西:「今日殿试,柳朝明是二甲十八名。」
他穿上袍子说:「不要再来这种地方,熟悉你的人一眼便能认出你。」
「用不着你管。」我冷冷地说:「我靠我自己,问心无愧,不用你指手画脚。」
「若是有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你让舅舅如何自处?」
我想起我爹说的,章家的脸都被我丢尽了,他们这副样子真是相像。
「你身为储君,天下万民皆是你的子民。我想求你救救我,你要我靠自己,如今我切实在靠自己,你斥责我没有规矩体统,会丢了章家的脸面。太子哥哥,你教教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府里没有人在意我,没有人喜欢我,我不想被草草嫁出去,起码我长得漂亮,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