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的脚步顿住了,挺直的脊背正对着我,并未回过头来,只是说:「我会安排。」
外面的雨还在滴滴答答下着,我在廊下看了许久的落雨。
「娘娘,王爷醒了。」
我跟着丫鬟到了殷九逸的院子,他正伏在案上对着元宝画画,一只黑漆漆的猫跃然纸上。
「你怎么来了?」殷九逸执着笔说:「你怎么又来我的院子,这不太好吧。」
我对着他笑了笑:「再来几次,以后都不来了。」
他撇撇嘴:「那好吧。」
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出了屋子。
没过几日,殷九清来了,他交给我一瓶药水:「喝下此药,七日内,你会呈毒发假死之像。这两日你便喝下此药,其余的我来安排。」
我哼笑了一声:「没想到你是真的喜欢我,三月国丧期都没过,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殷九清默不作声,许久才沉沉道:「这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
「陛下。」恨玉冲进来,向殷九清施了一礼,怒意在心中翻腾,胸腔起起伏伏:「臣妇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恨玉怎么会在出现,外面都是殷九清带来的侍卫,她如何能进来。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越来越虚。
她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交谈,否则她的视线为什么那么冰冷,几乎看得我无所遁形。
「无妨。」殷九清摆了摆手:「朕先行回宫了。」
「你们说了什么?」殷九清走后,恨玉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诘问:「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心脏怦怦乱跳,呼吸都凝滞了。
我捏着袖口里的小玉瓶紧张地说不出话,尽量稳着声音说:「没什么。」
「你还骗我。」恨玉起身擒住了我的手腕,从手掌里抠出小玉瓶狠狠甩在地上,碎瓷片朝着四面八方崩裂:「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为什么收他的药?毒发假死?王府是牢笼吗?你要逃离?你要金蝉脱壳进宫去当皇帝的宠妃?」
我被她攥着手腕连连摇头,就是说不出「不是」两字。
「珠珠,你告诉我,你说出来我就信,你是不是有苦衷你说呀。」
我能说什么,我难道能告诉恨玉他们的遭遇全是因为我?
语容的死,殷九逸的痴傻,她被划花的脸,我怎么能告诉她,这一切一切的不幸全是因为我,偏偏我却安然无恙。
她的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我怎能说得出口?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恨玉这时才颓然后退,坐进椅子里看着我:「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潋滟湖的不系舟上,表哥带你泛舟游于荷花间,后来太子接走了酒至微醺的你。原是当时就有预兆,那你何必纡尊降贵嫁给王爷?王府遇难才过了多久,你就要抛弃王府?」
「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恨玉眼眶红了:「你嫌我们拖累了你,所以要另谋出路是吗?表哥傻了你就不要他了是吗?章秋荷,你还有心吗?」
我又变成了章秋荷,我本就是章秋荷啊。
「你刚入王府的时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人也不讨人喜欢,你以为我和语容就愿意巴巴上去讨好你吗?要不是表哥千叮咛万嘱咐交代我们好好待你,要不是他说,你吃了很多苦,要我们多陪你玩玩,你以为我们就愿意理你吗?」
她捂住了脸,哭得几近崩溃,肩膀一耸一耸的:「他不过是变痴傻了,你就不要他了,他不是还活着吗?若是语容能活着,不管怎样我都会照顾她。你这个女人,你还有良心吗?你怎么能这样。」
恨玉明显是气急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