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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第2页)

当然,赏花不是件多么值得一提之事,值得一提的是一旁还围着诸多入府贺寿的客人,数道目光汇聚到两人身上。易然把头埋在傅铮怀中,闷声道:“放我下来。”

傅铮并未将她放下,他掉了个方向,背对桂树而立:“这般能看到了吗?”

易然:“。。。”

后半段路,无论傅铮说什么,她一概不予理会,然悄悄从袖中探出手来,捏住了他的一截袖角。起初她怕傅铮觉察,只是轻轻握住,一阵夜风吹来,袖摆脱手而出,被吹得在半空中翻飞。易然瞧着那段袖摆,心中隐约生出些不详之感,这念头甫一生出来,她伸出手去,捉住袖摆,牢牢攥在手中,薄薄的衣料上带着些温度,在夜风吹拂下抖了几抖,终于平静下来。

易然叹了口气,抚了抚手中的衣袖,安静地靠在傅铮怀中。杞人忧天无益,若事已至此,倒不若坦然面对。只是傅铮始终想让她置身事外,可她又如何能做两旁世人,任他独自面对群狼环伺、风雨飘摇。

到了屋中,傅铮将她放在软榻上,一本正经道:“如何,娘子对我的臂力可还满意?”

易然咳了咳:“人不能骄傲自满,还得继续努力。”

傅铮瞧她半晌,噙笑坐到桌边:“今日之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瞧着他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分明是已经想好了敷衍的说辞,就差在面上写着我编给你听几个大字。在避重就轻之事上,傅铮向来是一把好手。

易然决定换个切入点,摆出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同陈卿卿是什么关系?”

言多必失,若傅铮的答话中能无意透露出什么,她便能抽丝剥茧,离真相更近上一些。

傅铮摸摸鼻子:“如你所见,在她接任陈家家主之前,老家主给了她道考验,内容就把我杀了。”

易然追问:“因为你的身世?记得你先前说过,自己同陈家有仇。”

傅铮端了杯茶,轻啜一口,顾左右而言他:“你可能不晓得陈家的一桩秘辛。”

他顿了顿,待吊足了易然的胃口,这才不紧不慢道:“听闻陈家老家主生得貌丑无比,分外瞧不惯这世间生得好看的男子。恰逢你夫君在游街之日声名大噪,得了个掷果盈车之名,此事传到老家主耳中,那老头拍案而起,道是让我这般好看之人留在世间,简直是对他的羞辱,于是一家人连夜商讨如何将我杀了。”

其实他这番话说得真假参半,陈家确然是在他高中探花之日盯上他的,也确然是因为他的容貌,不过自然不是因着他生得好不好看,而是因为他眼尾那颗红痣。自他祖父起,他家历代男丁眼尾都有颗红痣,这事听着离奇,可切切实实发生了。按他父亲的说法,这许是容家于战场抛洒的鲜血所化。

他本不姓傅,他名义上的小叔父傅京实则是他父亲的副将,两人于疆场一同冲杀数载,其后傅京负伤,归家休养,孰料再闻得故人讯息,已是一纸讣告。他连夜赶去傅家,在残垣断壁中寻到奄奄一息的容铮,为避人耳目,连故人的尸骨都未敢收敛,将他带回家中,改换姓氏,对外只称是自己的远房侄子。

听闻事后陈家清点尸身时,发现少了个他,这些年来一直暗中找寻。傅京原是想让他隐姓埋名,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可他却道:“苟活于世非铮所愿,眼下奸佞当道,圣上视听受蔽,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容家世代忠良,世人负我,我不可负世人,铮愿入朝堂,做谔谔之士,澄清天下。”

傅京初闻此言,只道他是读书读得傻了,满腔宏图大志,着实虚无缥缈。直至五年后,他于乡试中考中解元,着手准备次年的会试时,傅京才知他并非随口说说。

傅京辗转了两日,终于找到傅铮,进行了番促膝长谈。他的本意是借此机会让傅铮放弃,结果一番恳谈后,反倒被傅铮说得情绪激昂,追问他打算合适进京。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傅铮套路了,然也只能捋着胡须,叹了一声后生可畏。

彼时傅铮了无牵挂,头铁且不怕死,唯一所求便是除去端王,其余之事一概不想。临行之际,傅京将他叫过去,叹息着嘱咐:“昔年端王截下你父亲给敌军送去的战书,换成了通敌的信件,陷害于他,使你满门忠良惨遭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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