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愣了下,脸上放松的神情又渐渐凝了起来。
她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夜栖han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仔细算来,她也没什么朋友。
她在宫里住着,从小到大几个哥哥就是她的玩伴,除此之外就是秀娥他们。
外臣没有允许不得入后宫,她出去玩儿也都是这里买买那里买买,深知接近自己的人都带着别样的目的,因此她也很难和对方交心做朋友。
唯有夜栖han,可以听她倾诉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昨天的饭菜咸了,今天的果子酸了,昨日的桃花谢了,今日的池水脏了,这些鸡毛蒜皮细枝末节的小事,她都能给夜栖han吐槽上半天,而夜栖han也不嫌弃她烦,听她絮叨些有的没的。
没有夜栖han做她的树洞,她或许会为这些算不上什么的小事闹心好些时候,她在宫中的日子也少了几分趣味。
她眼睁睁看着哥哥们为了皇位各自谋划部署,即便故作不知不掺和,心里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童真不再的苦闷,而这些话,她都只能和夜栖han说。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永远开开心心,但她明白那只属于她被皇帝爹爹和娘亲保护着的童年时光。
顾煦年提醒道:“他是平国君主。”
酒儿淡淡道:“平国已经亡了,他已经不是了。”
见酒儿已经打定主意为夜栖han求一线生机,顾煦年不再多言。
他未曾照顾酒儿的十几年里,这个人给过酒儿快乐,他想尊重酒儿的决定。
酒儿很忙碌,没空一直看着夜栖han。
她作为军中主帅,也是大楚公主,现在她是众人中身份最高最尊贵之人,如何处理战后事宜,全都得由她一一定夺。
平国地处北边,天气环境不如楚国适合生活,又地域宽广,楚国可以用武力打下平国,却一时之间难以派人过来治理。
酒儿看着一堆烂摊子。
她琢磨着,爹爹会不会让她留在这边管理平国的领土?
这么一想,酒儿愈发觉得不是不可能。
哥哥们都会分封领土,她老想着往北疆跑,自己爹爹会不会为了成全自己,把这一片她打下来的地方交给她治理?
酒儿越想越头大。
她是将才,勉勉强强也能临时当个帅才,但做不来治理的琐碎事啊!
她打小就爱往皇极殿跑。
楚昶看奏折批奏折,她就在旁边睡觉。
有时候醒了,她软乎乎的小手也会拿着奏折看,楚昶事务繁忙,有时候忙着没空哄她,确定她不会随手撕了,就由她拿着奏折自己玩儿。
她想要给皇帝爹爹分忧,可是看啊看啊,越看越心累。
一会儿这里洪灾严重,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