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丝惊诧很快便被压下去了。他冷静地答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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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庭院里的细雪越来越大的时候,崔知海从宫外回来了。
双手捧着密旨,和王相,李相,三位朝廷肱股重臣并肩站在紫宸殿外,神色肃穆地求见圣人。
姜鸾就在空荡荡的政事堂里等。
天气严寒,茶盏不时地添进热水,水温热了又冷。
等侍从第五次过来添茶的时候,政事堂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王相如今是辞官退隐之身,并不进来,停步在门外笑看着。
李相和崔中丞两人并肩踏过门槛,崔知海双手高举着密旨。
是二月里的同一份密旨,但是刚才三位政事堂重臣在圣人的床榻前,亲耳听了圣命,稍微修改了字句。
从原本的‘朕薨逝后,皇太女继位’的继位圣旨,改成了退位禅让的圣旨。
王相见证,李相和崔中丞当面修改,端庆帝亲自过目后点了头,才由崔知海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一路捧到了政事堂。
姜鸾正在里头等着。
大门没关,迎面见了他们几个老臣慎之重之的举动,在门外对她肃然起敬、一脸要把她供起来的表情,她还有什么猜不出的。
姜鸾几步踱到了门口,笑问门外的王相。
“怎么,这回王相不拦着了?”
王相站在雪地庭院里,从容答了一句,
“从前拦着,因为殿下不是最合适的人。今日不拦,因为殿下是最合适的人了。”
姜鸾点点头,又笑问门边站着的李相,“这回李相也不拦了?”
李相叹了口气,他和这位向来不和,自觉大势已去。
“老臣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堪大用,也该告老归乡了。”
“等等。”姜鸾立刻喊停,不客气地说,“李相别急着撂挑子。五十来岁,老当益壮,继续再顶几年,等政事堂进了新人,李相再退不迟。”
李相苦笑摇头,“唉,殿下。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出口。”
“不好听的大实话。以后听习惯了就好。”姜鸾走过去两步,站在崔知海面前,“密旨改过了?”
崔知海双手奉上密旨,神色恭敬,“已经当着圣人的面改为禅让诏书,用了印玺,臣等三人皆是见证,殿下。”
姜鸾接过来,打开看了几眼,点点头,合拢了圣旨。
王相,李相,崔中丞,三位重臣在政事堂明堂的黑底泥金大匾额之下,向姜鸾郑重拜倒,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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