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空阳跌倒在地,左手想去触碰已经没有知觉的右手,又绝望地看见一双黑色靴子停留在自己手边,然后抬脚碾了上去。
盛空阳目眦欲裂:“不——”
任何人都可能会因为现在屋内之人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而心悸,但秦随不会。
恶鬼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有所怜悯,更何况是另一个善于伪装的恶鬼。
盛空阳的这只手彻底废了,秦随似笑非笑:“只有你能救?”
弹幕鸦雀无声,连盛空阳的狂热粉都一句话也不敢说。
卧房内的其他人更是互相搀扶心神巨震,生怕被秦随注意到自己,要么死要么伤。
“先救救你自己吧。”
“废物。”
秦随抱着沈惟舟转身离去,这一次没有人敢拦,也没有人可以拦。
大悲的刺激之下,盛空阳现在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似哭似笑的音节,眼前因为泪水而模糊,又因为恨意而渐渐清晰,不消片刻,他抬起了头,冲着秦随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他拼命地尝试发声。
“你是谁?”
“我要。”
“杀了你。”
“沈惟舟,你一定……死。”
——
秦随是直接朝着出府的方向走的,不需要再特意去前厅,夜莺解决了风九御之后会自行跟上。当务之急是回燕宫,让王大海给沈惟舟拔刀解蛊。
不消片刻,秦随到了宁阳王府门口,在这里看到了风九御和夜莺。
“夜莺……”
剩下的话消散在空气中,秦随看着面前这一幕,眸中的凉薄愈发加深。
风九御满身血污,神情阴鸷,一条胳膊的袖管处空空荡荡,已经包扎好了。
夜莺被吊在宁阳王府的大门前,右眼被活活剜出,剩下一个可怖的血洞,口鼻处都不断往外渗着鲜血,看上去受了极重的伤。
听到动静,风九御转头朝这边看过来,目光略过沈惟舟,又看向了他,咧开一个笑:“秦随?”
他张开仅存的一边手臂,示意秦随再出来点:“看。”
其实不用风九御说,秦随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但他也没拒绝风九御,就那么毫不设防地走到了宁阳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