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会,大家搬着小板凳,按部门列队坐到正门口,临街的广场上。按顺序逐个发言。再通过麦克风,大喇叭,大家慷慨陈词,群情激昂,表现得真的不能再真,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种闹剧时不时上演,后来附近居民楼大爷不胜其扰,毅然报警。闹剧才得以结束,不再在门前广场上搭台“唱大戏”。去附近桥头公园广场开了几回,围观者寥寥,终于偃旗息鼓,誓师大会开回到楼里。这都是后话了。
只要开会说销售利润指标双增长,店长说确保达成,我们就以部门为单位业种经理在前面高呼口号,底下员工跟着嗷嗷滴喊:确保达成。必定达成。我们必赢,我们必胜!高呼口号声音此起彼伏。好像口号喊得多嘹亮业绩就会完成的多好一样。
我刚带头喊完,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八月初的天气还是很热。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二哥来电话,我弯下腰,接起电话,压低声音小声说:我开会呢。
爸没了。二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啥?!你再说一遍?我下意识地地放大了声音。
大家都望向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五天前我去送饺子,老爸还好好的。
你快回来吧。二哥催促道。
好。我撂下电话,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由于每次开会都是先超内后超外,先超外一后超外二,我是最后发言的业种,现在是店长在上面接续发言。
我起身把板凳交给员工,弯腰向副店长走去,附在她耳边说:我爸去世了,我得请假回家。
副店长一愣,忙点头说:好!
我转身离去,先打电话给我老公。我骑车先回家取钱。直奔我爸家而去。
父亲是睡梦里走的,八十八岁的年纪,一直身体很硬朗,除了腿脚走路不利索的老毛病,一直没有其他毛病。就是日渐一日的消瘦着,吃多一点就拉肚子。年龄大了,消化吸收能力越来越差了。
二哥早上去早市买菜过来时,父亲已然去世。
大哥和老爸前后楼住着,每天早晚都来一次,帮着干活和扔垃圾。老爸一直好好的,一直没有异常。
大哥,正在给爸爸擦拭清理身体。二哥去制作遗像和买对应丧事物品。
我打电话问来殡仪馆电话。大哥给父亲穿好装老衣服后,打电话联系殡仪馆。
当医生的二哥回来了,神色悲伤的说,父亲看症状应该是死于脑梗。
二哥要去开死亡证明。我和哥哥们翻箱倒柜找老爸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一切都太突然,我们虽然有一定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接受不了。
殡仪馆的灵车来的很快,二哥拿出两盒玉溪,塞给司机,拜托他路上尽量少些颠簸。
大哥一直处于懵的状态中,只记得需要自己开车去殡仪馆,大家好有车回来。一转眼功夫就没了踪影。老爸尸体需要运到楼下车中。
剩下我和二哥和我老公大开南北窗户的老爸家中,无奈的在风中凌乱。我赶紧打电话联系二哥,就是不接,真是奇了怪了。
灵车司机是自己带着空倌来的,明确表示这种事给多少钱也不会帮忙,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