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扶住他:“阿寒!”
那瓶“浮光”忘情药的力量强大,慕广寒努力去想幼时记忆时,总会细密头疼。慕广寒努力咬牙忍住那刺痛,拼命回想小时祭坛那日,姜蚀脸上的神情。
那时他五岁,按说不该记得。但是为什么,他就是记得,姜蚀笑了……?
在他遭受神罚,挣扎在铺天盖地的痛苦中时,姜蚀笑了。
微微勾起唇角,隐隐疯狂、但极度愉悦。同时幻境中姜郁时的大笑的声音也再度浮现,在他耳边哑着嗓子发疯一样喃喃:“你这一世,明明什么都和我当初一模一样……”
可他这一世,按照命灯,本是最为平淡幸福的人生。
守着心爱之人平凡终老。没有毁容,没有孤寂,没有献祭。
有人强行改变了他的命数。
他本以为,罪魁祸首是楚丹樨的父亲。可如今终于知道——楚晨不过是一枚棋子,真正幕后黑手是他,是姜蚀!!!
“……”
又是一阵头痛欲裂。
燕止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皱眉抱起:“阿寒,若是头痛,就不想了。”
慕广寒痛得浑身冷汗,却不愿停下思绪。始终有一个问题,他至今从姜郁时的记忆里仍未能得到答案——到底姜郁时对他,为何怀有如此深重的恨意?
幻境之中,只言片语。
姜郁时好像说过,曾经将他凌迟、剔出白骨。慕广寒没有这段记忆,因此这段记忆的落点多半是在他另一段失忆的日子,也就是七年前——
七年前,他一直以为那时发生的事,不过是他在南越完婚,又不知是何原因分手。
可如今综合种种线索,当年在南越,应该不止有一场大婚,还有天火地裂的灭世异动,更有姜郁时的阴谋。
慕广寒咬着牙,头痛欲裂,思绪也开始混乱。
突然发现眼前这一切,大婚、灾变、姜郁时……一切竟与眼前状况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仿佛一场轮回。
可是。
他还是不懂。
就算他在七年前,曾与大司祭已经一起阻碍了姜郁时的阴谋。也不可能是姜郁时从他五岁就开始阴
谋害他,为他设计了“一模一样()”悲惨人生的理由。
可,若说姜郁时人生真正的血海深仇,已是在另一个寰宇,在五百年前。
又能与他什么相干???
≈hellip;≈hellip;
不知道。
繁杂的信息太多,处理不过来。
阿寒。你累坏了,乖,有什么明天再想。()”
慕广寒困得很,却还是挣扎着交代:“燕止,回忆最后……姜郁时如今所在之处,宫殿之外那些山峦形状……像是连绵猫耳一般。若能寻访到那处地形,或许就能寻到他如今的藏身之所。”
“阿铃她们也都看到了,务必早早带人,去找……”
“嗯。”
“找寻途中,说不定还能从樱懿处,得到更多消息。”
“嗯。阿寒,交给我,睡吧。”
慕广寒就这么跌入了黑暗。
一开始,他睡得并不太安稳。做了噩梦,身体也僵冷。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被捞进温暖的怀抱,像躺在暖流中被包裹着一般,他才终于安心甜甜地睡着。
醒来时,慕广寒晕晕乎乎,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甚至有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西凉簌城的夜晚。他抬起眼,身边正睡得头发凌乱、没有眼睛的西凉大兔子。
他晕乎乎,手指伸过去,顽皮又新奇地划过那优美的唇,从唇瓣一路轻轻摸到唇角。正想着偷偷亲一口,忽然一僵,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