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架势,就必然是要事,绿萝赶紧放下茶盅,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朱氏低声道:“你回去告诉公主和玉衡,既然他们还没圆房,就先别着急,等我从山东回来再说。”
绿萝是再没想到,太太神神秘秘的,说的竟然是这个。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听到这种话题,不脸红一下实在是不妥当。
于是,对于男女之事从来坦荡荡的绿萝,不得不暗自憋气,把自己脸给憋红了才罢休。
“太太,这又是为什么呀?”她目光闪躲,声音变得像蚊子哼哼似的。
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姑娘是羞了。
朱氏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几分笑意道:“好姑娘,别害羞,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
绿萝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朱氏叹了一声,“我是怕他们小年轻不懂事,万一怀上了,身边却没个长辈看着,我能放心吗?”
她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你就告诉玉衡,让他再多忍几个月,万事等我回来再说。”
绿萝忍着笑,细声细气地应了。
这么好一个姑娘,长得漂亮,做事又麻利,朱氏忍不住就起了做媒的心思。
“好丫头,你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
绿萝的脸更红了几分,“有的,您也认识,就是和五爷常来常往的小马公子。”
朱氏回想了一下,“原来是他。那孩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倒和你是一对金童玉女。”
见绿萝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朱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孩子,你放心。你虽然没个长辈做主,但还有我呢。等我回来了,就把小马公子请过来,给你们保个大媒。”
“多谢太太。”绿萝大喜过望,赶紧起身致谢。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婚姻,都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绿萝是从小被家人卖给采买太监的,以她的性子,早就当自己家人全死了。
所以父母之命她是不要想了,唯一能想想的就是媒妁之言。
不过她的身份是奴婢,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奴婢到了年纪要配人,无论是配给家里的小厮,还是嫁到外面去,都只需要主子一句话。
即便徒南薰有意给她做脸,会让马义成先来提亲,给他们做媒人的,也只会是京城里有名的冰人。
哪怕是官媒里的冰人,又哪里比得上朱氏这个有诰命的伯府太夫人?
这可是天大的脸面,绿萝怎么会不高兴?
这股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天色渐暗,徒南薰带着红藻从大公主府回来。
虽然她出去了一整天,但去的是自己亲姐姐家里。
名义上是照顾姐姐,可谁又会让她这金枝玉叶亲自动作做事了?
实际上,只要她和河阳公主人在那里,东昌公主就会觉得安心。
对于一个吃喝不愁的孕妇来说,安心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说,她与河阳公主,照顾的是孕妇的内心世界。
回来换了衣裳,红藻就去厨房让厨娘做几个公主爱吃的小菜。
绿萝一边伺候她换衣裳,一边奇道:“今日没在大公主那里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