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细致修剪掉玫瑰花上的每一根刺,又往自己被扎破的拇指上贴了个创可贴,最后把修好的花枝,轻轻放进花瓶里。
水晶花瓶的表面也折射出玫瑰细碎的颜色。
荀霆看着玫瑰花的红色,金丝边框后的目光又慢慢开始失焦。
他莫名想起她脸上那层酥腻的粉,还有唇瓣上娇艳欲滴的水光。
女孩笑起来眼尾自然上翘,娇憨又妩媚。她眯眼笑着喊他“狗哥哥”时,会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狗哥哥。
哈。
荀霆又轻笑了下,无奈摇摇头。
她妈妈今天也叫了他的名字,可直到走,她好像还是不清楚他的名字是什么。
稀有特别的姓氏,照理来说不该更容易记住么。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能记得更深些呢……
荀霆呼吸一滞,脑袋里不由冒出个把自己都吓出来的念头。
他阖上眼皮赶紧晃晃头,长睫跟着使劲抖了好几下。
她才几岁哎!
法定年龄了解一下。
未成年人保护法了解一下:)
荀霆激烈警告完自己,思绪却不受控制地继续飘忽:在法国,法定的结婚年龄好像就是十五岁……
荀霆倒抽一口冷气。
你在想什么!
你清醒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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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两三年里,荀霆的婚事时不时就会被家里人提起。每次他都淡淡说一句“现在年纪还不大先不考虑这个”果断回绝。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
二十四五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成家还太早。
可为什么二十二岁的那个晚上,结婚的念头会一闪而过呢?
尽管只是一瞬的幻想,却荒谬又真实。
真实到他不敢再去回想……
荀霆涉入家族企业后的好几年,荀霆都处在内忧外患的危机中,冗长不堪的内斗,虎视眈眈的劲敌不允许他有任何疏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巴黎的玫瑰已经开开落落了一年又一年。
荀霆再次去巴黎时,整个圈子都知道他是那位荀氏最年轻的,即将上任的继承人。
他的气质完全沉稳内敛,不露情绪的脸上更加轮廓分明。
近五年的沉沉浮浮在男人身上裹出一层坚硬又冷情的外壳,他站在那里,没有人能忽略掉他的存在,但也没人敢主动上前靠近他。
荀霆母亲顶着周围人的目光走向楼梯边的儿子,微微蹙眉,“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荀霆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淡淡看了她一眼,“因为这儿没有有价值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