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狂风四虐。
冰凉刺骨的雨水,顺着青年并不怎么合身的皮衣顺流而下。
一滴一滴溅在地上。
慕光唇线紧绷,他急速奔跑着,苍白的下颌线在雨夜中划出锋利的弧度。
王诺在处理自己的“纪念品”时,总会选择在剑冢上当场动手。
没人知道,这又是他哪个扭曲的癖好。
但对如今情况万分紧急的时刻来说。
——这就是沉船之后,漂在河面上唯一的稻草。
慕光肤色苍白如纸,他腹腔上,那道原本连一呼一吸间都会带来阵痛的伤口,在此刻,被寒冷的雨水浸的彻底。
整不断的向脑部神经发出疼痛的信号。
红色的警示灯在大脑的神经云图上不停闪烁警告。
但这具身体的主人却似乎并不在意。
慕光握紧了双拳,在雨中疾跑着。
他不在乎雨水是否会进入伤口,再一次引发致命的感染。
他也不在乎这样剧烈的运动,是否会导致刚刚拆线的伤口崩裂。
暴雨如注,铺天盖地的淋下来,打的树枝上的每一片叶子都抬不起头。
慕光咬紧了牙齿,他脚下速度半分不减。
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远方山丘上的一座信号塔。
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都,顺安市古城墙的周围,并不允许过高建筑物的建设。
因此,唯一能够俯视整个顺安市的地点,就只剩下了那座,为了保持信号畅通而建设在古城墙旁边山丘上的——
正在茫茫黑夜中,散发着光
亮的信号塔。
冰冷彻骨的雨幕中,青年的背影逐渐远离了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中心街区。
雨天模糊的视角中,没有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发现青年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
以及他那冷硬的皮衣衣角,混杂着铁锈气息滴落的淡红色水珠。
失去了阳光,所有真相都模糊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
从顺安人民医院到古城墙,如此遥远的距离。
在四肢剧烈的运动幅度之间,慕光腹部那道刚刚才愈合的伤口,已经在冷水的浸泡下,不可避免的撕裂开。
青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
除了胸膛的起伏,以及口中不受控制的喘息声之外。
青年的双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而冷静,
就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疼痛感的接受能力一般,他没有停下哪怕半秒的脚步。
从高层转向平房——
从绿化转为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