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看向小涂。
“虽然昨天小裴总说更换总经理的事情要对厂里人严格保密,但是我觉得师。。。我觉得景初先生既然已经辞职,那他就不能算‘厂里人’了,对吧?”小涂似乎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讲起话来也更理直气壮一些,“所以我就联系了景初先生,跟他说明了情况。然后,他就给我发来了这个,叫我打印出来,带给你。”
小涂从掏出过快递的袋子里,又掏出了一叠文件,在桌上铺开。
第一页,是更换股份代持人的决议书,后面是几页表格,写着名字,留了空
隙,是用于个人签字和按手印的。
再往后是一列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分为两份。一份写得简略些,大约有六十多人,按照日期和时间排列了住址;一份写得详尽些,是剩下的四十多个人,清楚明白地写着家庭住址、联系人方式,甚至还有联系人与职工股东本人的关系,一目了然。
“景初先生说,前面那份名单上的人,我们按时间去找他们签字就可以;后面那一份名单,就需要找美花姐帮忙安排。”小涂笑得很不好意思,“我早上收到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现在听小裴总说了,算是明白了。”
小涂激动地扑在取暖桌上:“所以,景初先生和小裴总,是真的心灵相通吧?连想出来的办法都一样!”
“也不至于,”小涂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叫裴舒白很不好意思,“这个主意,应该也不难想到吧?”
“想到已经不容易,更难的是让这一百来个人在三天内都签好字。”华强将决议书和签字表格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又将两份联系方式看过,又道:
“小景的意思,他联系好那六十多个,我们只管去拿签字;剩下那四十个人就让我们自己联系咯?”
“四十个人,好好分一下,我们应该能跑完。”周姐眼里也燃起希望,“有些比较远的,还有一个外省的,都在小景那一张里,就要辛苦舒白和小涂去跑了。”
“他怎
么联系?”李美花没反应过来,“他人不是去了国外吗?”
六十多个人,即使景初以前在基金会的工作中有联系,但事情复杂,挨个打电话说明情况,顺利的情况下,怎么说每个人也得占用十五分钟,加起来十几个小时少不了了。
景初的跨国电话费,这个月肯定很高吧?
裴舒白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暖的,却又说不出来,甚至有从眼睛里出来的趋势,连忙压了下去,道:“去试试就知道了。名单写着的去找第一个人的时间,不正是现在的时间吗?”
“小景办事,我放心。”周姐给景初做个保,“事不宜迟,我们仨分一分这些任务,出发吧。”
三天忙碌,两线开展,终于得到一份决议,保密行动下还赶上了员工大会的时间。
回头想来,是集体意志下的奇迹。
若不是景初的跨洋协助,恐怕现在厂里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她也不可能这么愉快又期待地登上这一班飞机了。
前路相见,看来不仅是有缘啊。
机舱门打开,裴舒白向那对偶然同行的爱侣告别。她推着行李过了海关,走出机场行李大厅。
人群中,裴舒白的名牌高高举着。名牌下面一张年轻的脸,鼻子很大,不是景初。
大鼻子本地小哥一口腔调浓重的英语,帮助她安顿下来。展会地点离酒店不远,大鼻子小哥见她只来了一个人,便热情主动地帮她将带来的参展物料带到展
厅,带她找到位子,找到金银花公司在法国的合作方送来的产品样本,让她能够开始布置地方。
直到天黑,裴舒白依然忙碌着。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时间紧迫,她想熬一熬,把事情做完。
场地的灯,一盏盏黑了下来。裴舒白埋首于物料堆里,加快了速度。
“女士,我们要关门了。”低沉好听的法语,在身后响起。
“稍等。。。”裴舒白转身,说的英语。
对方也切换了语言,是一口标准的女王英语:
“今晚很凉,你可能需要添上一件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