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裴舒白觉得自己不该吃晚餐。
胃里阵阵翻腾,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极快地捂住了嘴。
“小美人?”
裴舒白一回头,发现自己所在的黑暗处竟然是一条看不到底的巷子,有人在那里用法语呼喊她。酒味袭来,巷子里已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体异常庞大的中年男人从更暗处走出,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见他脏乱的络腮胡一路延伸与纠缠的头发相连,浓密的毛发中两个眼珠子发光一般,直愣愣地盯着她,满满地不怀好意。
糟糕。
与流浪汉对视并被标记,尤其是这个地点,这个时间,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轻则受顿轻薄,重则人间消失。
裴舒白迅速脱离对视,偏过头要走。
“嘿!”流浪汉赶在前面,截住了她走进灯下的路。
“走开!”裴舒白声色俱厉,整个人站直了,另一只手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在这里,明确的拒绝加腾出手来做好反抗的准备,比害怕和求饶管用。
“放松,放松。”流浪汉见她动作,不怒反笑,甚至张开了手臂,伸出一只,似乎想要拍拍她做些安抚。
裴舒白紧盯着他的手,算计着绕开他冲出去的时机。
流浪汉突然扑过来,裴舒白敏捷地躲开了一只手,却没看到另一只手上的酒瓶子。
瓶子被高高举起。
“她是和我一起的。”
这句话像是带着光,迅速击穿了巷子里的黑暗。
流浪汉回过头,见景
初一个人站在巷子口,肆无忌惮地说了什么。
景初的话裴舒白倒是听懂了:“那你试试?”
他快步走进来,将裴舒白护在身边要离开。流浪汉伸手阻拦,景初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手,又强硬地与流浪汉对视。
流浪汉后退了。
景初拉起裴舒白的手,径直快步走回酒店,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进了门,她的脚一下子软掉了。
景初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又去吧台弄了热茶,递给她。
接过杯子的那一刻,热气升腾,熏得裴舒白的眼睛一阵湿润。
“哎。”景初叹了口气,侧过身子将她连人带杯子搂住。
裴舒白想挣,无奈刚才吓得狠了,没有力气。
能不起冲突离开那里是最好的结果。流浪汉一无所有,下手往往没有轻重;甚至有的会拉帮结伙,闹大了不知道后果几何,更有极端情况。。。
好一会儿,裴舒白才想起这里不一样,法国还是禁枪的,她稍微安下了心。
“没事了。”景初的手反复在头发上揉着,她的身体渐渐不再紧绷。
“你怎么会在巷子里?”景初见她放松,才出言询问,满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