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醇修复好古董,一连专注一个多小时,已经有些疲劳了,见陈胡婧不依不饶,也开始有些脾气了。
“陈胡婧,那你想怎么样?”
陈胡婧也不是被吓大的,好歹身后还是有几位金主撑腰,来十里画廊这里做个高收入的闲职,也是其中一位大老板花了大价钱买下一副字画,然后向庄淮颂提出的要求。
陈胡婧扫了她一眼,“既然你是玺宫的文物修复师,那为什么不去玺宫,反而来十里画廊这种小店?”
棠醇不怒反笑,抱着胳膊,冷冷道:“你管我呢?”
“谁知道你来十里画廊是不是别有用心!说你是为了捞金,也没见你一个月接多少单子,反而就接了一个单子,还把玺宫的人往这里搬!”
陈胡婧就是存心的,想着借题发挥,让棠醇赶紧辞职,从十里画廊滚出去。
庄淮颂两边不太好,为难的左右看。
棠醇皱着眉,正要说什么。
“棠醇专门给我秦家修复文物,你这是嫌秦家给她的待遇不够好?”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茶桌那头传来。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震慑力,伴随着冷戾的低气压。
秦晏一句话让庄淮颂不敢开口,陈胡婧更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陈胡婧壮起胆子,抿着唇说道:“我怎么能随意评价秦家的待遇,我只是在给十里画廊考虑。”
秦晏冷冽冰寒的黑眸偏了偏,看向庄淮颂的方向。
庄淮颂一向温和,根本斗不过秦晏
的气场,这时对上秦晏的视线,他的脊背倏地紧绷。
秦晏再度开口:“庄老板,看看你教育出来的好员工。”
庄淮颂头大了,怎么陈胡婧一来就是给他惹麻烦?
虽然秦家和十里画廊的联络不怎么近,这单青花八仙云鹤纹葫芦瓶的生意也是棠醇主动接的,出于优先考虑,他把这单生意给了棠醇。
为什么秦爷现在,颇有一种在为棠醇讨回公道,来向他问责的架势呢?
庄淮颂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说:“员工不知道客户和文物修复师之间的沟通情况,有误解很正常……”
陈胡婧本来都被秦晏的气场给吓住,这下一听庄淮颂在给她撑腰,说着中立的客套话。
她一下子胆子就大起来了,“何止是这些?你看看我们店里哪个文物修复师会像棠醇这样?都到了要交付的日子,文物碎成这样子,还要大费周章的叫帮手过来修复?
哪怕是这次修复好了,但是下次呢?要是下次没这么多人过来做帮手了,是不是文物就是懒的?那不就是拖累了十里画廊的生意?”
她越说越激动,忽略了庄淮颂越来越惊恐的眼神和口型。
庄淮颂在用口型不断的对她说:别再说了……要是秦爷生气起来,还生意?十里画廊都给掀了,他都不敢做生意。
“庄老板,你的员工,看着没什么眼力劲,也不像是能做什么好生意的。”
秦晏垂了垂眸,微不可闻的笑了声,随后
他又轻又缓的抬起手,食指微动了下,一杯温茶泼到了陈胡婧的脚边。
说一不二!
秦晏做了个全部人都无法置信的举动,就连棠醇的瞳孔都微微睁大了。
茶水飞溅,一下弄湿了她高价买回来的华伦牌高跟鞋。
陈胡婧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鞋子打滑。
‘啊’的一声过后,陈胡婧狠狠的滑了一跤,几乎要在众人面前劈个大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