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言听了陆思谦的话后,良久无言。
理智上,他觉得凤邪应该不至于像陆思谦说的那样,不仅仅是因为凤邪看陆思谦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更是因为陆伯言觉得凤邪有脑子,一个有脑子的人,怎么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呢?
要知道,柳太傅虽然是三朝元老,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也就是名声好听了一点,没有一点实权,而他身为宰相,可是有实权在身的,而且还很得皇上的信任,选择谁做自己的岳父,不是很明显的吗?毕竟,就算是做了太子,但只要一日没有做皇帝,就一日有风险啊。
再者说,男人了解男人,凤邪看陆思谦的眼神,是无意间会流露
出来的浓烈的爱意,根本不像是假装的。而且就算是假装的,眼神可以假装,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总不能假装吧?
就算是最好的戏子,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人的一些下意识的反应,总会暴露内心的真实想法。
凤邪之前送陆思谦回家,在宰相府吃饭的时候,陆伯言观察过,看到凤邪无意间的坐姿,是靠着陆思谦那边的,和旁人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也总是不经意的看向陆思谦,时时刻刻注意着陆思谦,这不是真的喜欢是什么?
尤其是坐姿,那种倾向的坐姿,就是说明凤邪十分喜欢陆思谦,且还十分信任陆思谦,这是一个人下意识的行为,平时根本注意不到,又怎么可能故意去装呢?
所以,陆伯言觉得凤邪对陆思谦是真心的,但陆思谦却偏偏否认了,陆伯言也不禁感到茫然。
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也因此就更加感到疑惑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才让陆思谦如此说?或者说,难道真的是他陆伯言看走眼了,凤邪其实确实不喜欢陆思谦?
陆伯言沉吟着,思索片刻,道:“谦儿,此事……你且让为父想想吧。”
他得调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做决定也不迟。
陆思谦松了口气,只要陆伯言不立马做决定就好,便忙道:“好,女儿听阿爹的。”
她没法说出上辈子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信的,就算阿爹再信任她,也不见得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只会觉得她是失心疯了。
所以,她也得找个合适的说法,劝说阿爹打消支持凤邪的想法。
就算不能打消,也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凤邪。她不占柳纤纤的位置,那一切都还好说,一旦占了,那必死无疑。
再者,最好也能让阿爹对凤邪有所防备,就算最后还是凤邪做了太子,阿爹时时刻刻防备着,也不至于发生祸事。
陆思谦心中思量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陆伯言也被陆思谦刚才的话给震住了,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着,花思鸢就开口说道:“相爷,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便回去歇息吧,时辰也不早了。”
听到花思鸢的声音,陆思谦和陆伯言同是一愣。
他们父女俩讨论事情太过入神,竟然都忘了花思鸢和陆荣,还有宋管家都还在这里。
这三人也是十分懂事,知道朝堂上的事情,自己不懂,干脆就不插嘴,也不吭声,尽量不打扰陆伯言和陆思谦。
陆伯言回了神,看着花思鸢点了点头:“嗯,也好。”
花思鸢笑了笑,扶着陆伯言起身了。
陆伯言转头看向陆思谦,道:“谦儿,我再好好想一想,这几天,你先一切如常吧,不要叫旁人看出什么来,尤其是宣王殿下和安陵王殿下那里,切记不可露了痕迹。”
“我知道,阿爹放心吧。”陆
思谦点头。
陆伯言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和花思鸢一起离开了。
陆思谦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过后,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她看着头顶的帐子,心里想着,明天会是什么情形呢?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凤栾城还会不会来太傅府,来的话,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有凤邪,她明天见了他,该用什么态度?
如今,假装自己没有重生,已经晚了,来不及了,她只能想另外的办法,和凤邪好好周旋了。
还有花思鸢那里,得尽快找到她谋害娘亲的证据,陆思谦是越来越无法忍受花思鸢了,看着花思鸢对阿爹笑,陆思谦就一阵反胃。
事情太多,陆思谦不由得有些头疼,好一会儿才睡着了。